来乌拉那拉氏还是不愿对他敞开心扉,胤禛抿了抿唇,转身看向窗外,希望时间能化解一切。
见她如此虚弱,想到府中还有许多事宜需要打理,特别钮钴禄氏进府,乃是皇上所赐,圣旨不能违抗,需得尽快操办起来,胤禛皱了皱眉:“既然你身体还未大好,那便慢慢养着,府中一些事宜暂交李氏来处理,旨意已下,钮钴禄氏进府得尽快操办起来,你觉得将她放在哪个院子合适?”
乌拉那拉氏猛的转头,定定地看向胤禛,语气冰冷,眼中竟似有怨恨之意:“爷愿意将她放在哪儿,便找李氏安排便是,何必来问我?”
胤禛说起钮钴禄氏,本不过是找个话题罢了,谁知乌拉那拉氏的反应如此大,钮钴禄氏不过一个格格罢了,放在后院,不喜少见就是了。他不懂乌拉那拉氏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毕竟去年耿氏进府时,乌拉那拉氏还积极张罗着。
他看着她的眼神,想着她近日以来性情骤变,心中泛起一阵冷意,原来那个温柔贤淑的乌拉那拉氏呢?相处十余年的人,怎会变得如此陌生?
他皱了皱眉:“钮钴禄氏乃是皇上所赐,推辞不得,福晋不要多想。”
可即便他这般说了,乌拉那拉氏眼神仍旧透着冷意:“贝勒爷说的是,一切都由贝勒爷安排就是。”那语气,恭敬的很,挑不出半分错来,就是听起来没什么情谊。
这态度让胤禛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当这些日子福晋打击过大,还未恢复,他站起身,看向乌拉那拉氏:“既如此,福晋好好修养,我便不打扰了。”
胤禛顿了顿,见乌拉那拉氏抬手:“恕妾身无法起身,妾身恭送贝勒爷。”他皱紧眉,转身大步离去。
付嬷嬷见胤禛一阵风似的走的急,神色也与往日不同,便嘱咐绿水几个人在外间守着,自己进入殿内。
本来还担心着乌拉那拉氏是否正伤心落泪,却发现人不在榻上。找了一圈,才发现她披着头发在后殿的佛龛前跪着,正面色平静地念一句经,数一粒佛米。
付嬷嬷心中奇怪,乌拉那拉氏平日里虽也礼佛,但不过就是个意思,未开府时跟着宫里走,随大流罢了,今儿这是怎么了?如何突然想起礼佛来,还神色如此郑重?
付嬷嬷在门口徘徊了片刻,迟疑的问道:“福晋,您这是?”
屋里安静极了,乌拉那拉氏闭目数着佛米,全部身心都沉浸其中,对付嬷嬷的问话充耳不闻。
付嬷嬷转念想到她可能是为那钮钴禄氏心烦,便劝解道:“福晋放心,奴婢打听过了,那钮钴禄氏既无美貌,家室又平平,不过是占了个大姓的好处罢了,绝翻不起什么浪来,您大可放心。”
“况且贝勒爷也不是那等贪恋美色之人,比起他与您这十多年的感情,那钮钴禄氏就是在美貌十倍也是不成的。再说那丫头年纪小,恐怕这几年都没什么好消息,与其担忧她,还不如抓紧养好身子,早日再给府里添一个阿哥。”
付嬷嬷翻来覆去说了半天,乌拉那拉氏却只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好似并没有放在心上:“随她去吧,我要给弘晖念经祈福,你先下去吧。”
付嬷嬷见她转过身不再理会,只好躬身退了出去。
乌拉那拉氏确不想再关心这这些事,她只觉得心被寒冰冻结,已随弘晖一同死去,对胤禛也没了往日的喜爱亲近之意。
她自认为当了四福晋的所有职责,内管事,外交际,为他生下儿子,又千辛万苦的将孩子养大。可他又是怎样呢?孩子不过去了数十日便已忘之脑后,一边去看李氏和她的几个孩子,一边开开心心的纳新人,又要将后院的管事权分给李氏,日后这府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
乌拉那拉氏真的想亲口问问他,弘昐和大格格叫他阿玛时,他还会不会想起可怜的弘晖?!
他能将弘晖轻易忘掉,转头就过起美满幸福的小日子,可自己这个当额娘的却不能!既然他如此冷心薄幸,自己又何必执着,乌拉那拉氏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佛像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不必有那许多牵扯!
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日后只尽着福晋的本分,守着青灯古佛过一生便是了。如此想着,她突然觉得心里那憋闷已久的气,让她几乎哀嚎吐血的痛,一时间都轻了许多,整个人都松快了。
她怔怔回望佛像,静了片刻,深深拜俯了下去。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