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出问题,难道是制作、使用过程?
但水泥的使用非常简单,不过就是原料配好后,加沙子和水,以一定比例之后调和就完了,哪里还会出问题呢?
实验进度停滞不前,小院里的人看着叶林整天皱眉,拿着水泥碎块研究,心里也是挺着急。
本来听叶林说这东西做出来能有石块一样坚硬,可以帮助修河道,大家都很激动。
干旱发水在这个年代太常见了,幕僚跟前伺候的,都有一定敏感度,知道这东西做出来影响定然会很大,对贝勒爷,对大清。
不提这些人,就说小院十几个人中,就有三个是小时候经历了发水,逃难后辗转才进了贝勒府。
他们都见过河流溢出河岸,江水把村镇淹没的恐怖的景象。
至今想起来都历历在目,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河水的咆哮声。从小生活的村子没了,熟悉的乡亲也不剩几人,一瞬间,他们就没有了钱财、粮食、亲人,和家。
而这可怕的经历才刚刚开始,活着的人开始漫长而没有目的逃难,那是场以绝望为食,哀痛为水,永无止境的旅途,在风吹雨打,饥饿酷暑中,无数熟悉的面孔在路上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而活着的人只是麻木的继续向前,连为他们收尸埋葬的力气也没有。
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那么年幼的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可能是因为爹娘兄长将最后一口粮、最后一口水,都给了自己吧。
这段恐怖的记忆一直跟随他们,至今还是每次午夜梦回时,噩梦的来源。
因此当叶先生说这东西对治理河道有用时,他们眼睛都亮了,这几人干活最为卖力,抱的期望比叶林还大,遇到了挫折也都比叶林还受打击,五大三粗的汉子,整天垂头丧气的,像是被欺负了的小熊。
叶林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比自己还心急,直到问了其中一人,了解了他们的过往:“叶先生,咱们都是粗人,不懂得那么多,只知道您做出来这东西要是真用上了,能让千千万万人活命呢。”
“奴才小的时候,世上没能有您这样的人物,水灾泛滥起来就不可收拾,家没了,人也没了,虽说咱们贱命一条,也不值钱,可还是想活下去不是?”
汉子憨憨的摸摸头,笑的有些傻,话却让叶林心酸。
“可有了您做的这个水泥就不一样了,奴才想着,能早一日做出来,就能早一日用上,等用上了,每年就能少死不少人。少一些人失去妻儿,少一些孩子失去父母。”
叶林眨眨眼,轻拍汉子的肩:“好,你放心吧,肯定能做出来。而且这东西也有你一份功劳。”
汉子的眼睛瞬间亮了,看着他恢复了精神,叶林慢慢转身回房,在贵妃榻上躺下,闭眼装作休息。他心中震动不已,自己做的,是能活千万条性命的大事吗?
原本不过是因为要备考科举,以及觉得这东西贝勒爷能用得上才去研究,现在发现自己随手拿出的东西,竟然是这样重要吗?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乱糟糟的,一方面觉得自豪,现代的东西拿一样就有如此影响;可一方面又觉得好似有千斤重担压在肩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林睁开眼,看见墨竹坐在一旁脚踏上,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叶林忍不住问道:“墨竹,你也觉得我做的事情是很重要的事吗?我是指能够影响千万人的事。”
墨竹表情看起来有些茫然,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了,跟汉子说话时,他不在一旁,叶林温声道:“没关系,说你自己的看法。”
他低头整理了一会思绪,才缓缓说道:“奴才从不怀疑,叶先生你能帮很多人很多的人,您设计的温棚和育苗法,若是推广开,肯定会使北方百姓有更多粮食填饱肚子。”
看着墨竹坚定的眼神,叶林恍惚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些。他是真的如此相信着自己,在自己都还觉得迷茫时。
“奴才只是觉得,想要做的事越大,就越难。越难达成的事,自然也越耗费时间,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府里其他几位先生,也并没有像您这样见天儿的研究出新东西来,但还是待得好好的。”
“叶先生,您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叶林看着他有些担忧的眼神,心中温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又闭目养神起来。
没想到墨竹这么敏锐,察觉了他暗藏在心底的一丝焦虑。
怎样才算是一个合格的清客,这份工作没有明确的考核标准和业绩指标,这让他有些迷茫。因此急于做出更多的成绩,从而能获得贝勒爷的肯定。毕竟自己在勾心斗角那方面,是丁点帮不到忙的。
想到汉子殷切看过来的眼神,叶林又再次沉入脑中的图书馆去查看当时的记忆,来回看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他索性从第一天开始看起,希望能找出一些细节。看了几遍,终于发现了问题,果然真相都在细枝末节背后。
在墙做好后,小叶林去看时,那墙面是湿的。
叶林忙翻看后几天的记忆,发现果然也是湿的,天没有下雨,但墙是湿的,原因何在?肯定是人为洒水上去了。
对了!他恍惚记着水泥需要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