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目光微沉,说:“月琴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林溪一脸迷惑,不是很明白为何。
沈忱合上志异放于一旁,又顺手给林溪倒了杯热茶,道:“当时那月琴夺走名单时,这两兄弟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是几经查探,又接到上面人传达的消息,说这里还有一个叛徒时,才知道是月琴。”
“但月琴身份特殊,与官员来往颇密,他们不得不谨慎行事,先暗地里见了月琴一面。可月琴口中说名单被她放在它处,需要时间取回来,另一边又哄着县尉将她献给杨世忠。”
林溪倒是很能明白月琴的做法:“换做我是月琴,我也这样做。名单那般重要,我才不会信他们能放过我。”
“不错,月琴大抵便如此想,所以与他们周旋。”
提起这些,沈忱目光冷锐。
他续道:“据那人所说,月琴不便离开,联系了一个可信的外地人送来。然而,这个外地人并没有来得及到郡县见到月琴。”
“为何?”
“因为这个外地人已经被那两个兄弟杀害了,且月琴见到了对方的尸身。”
“不会是我们在月琴房间里发现的那具女尸吧!”
林溪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说。
沈忱神色凝重的点头,道:“正是。他们套出此女子下落,就赶去将人抓起来拷问。但那女子身上并无名单,也不知此事,只说是近来走投无路,又逢月琴给她写信,她就来投奔月琴。”
“找不到东西,还被她记住真面目,他们就索性杀害了那女子,并让月琴看到以示警告。”
“慢着,月琴看到是何时候?”林溪问。
沈忱道:“正是众人发现死人的前一日日,月琴在暗道里看见的。”
林溪思索着问:“沈忱,这里已经死过一人了,拿月琴为何还敢住进来?”
沈忱道:“那人招供说,是他们要求月琴住进来的,方便联络。”
“恐怕月琴不这样想,她肯住进来是觉得方便逃跑吧?”林溪忍不住道。
沈忱点点头,夸赞道:“娘子猜的不错,月琴没有死,只是跑了。”
“虐杀那女子后,两兄弟又去找了月琴,警告她不要耍花招。据招认的时辰来看,这正是在月琴逃跑的前日。她索性就计划逃跑,并把女尸暴露出来,引得官府查那两兄弟,好逼他们暂时无暇顾及她。”
“只是月琴没有想到的是,那两兄弟背后势力通天,很快就暗中买通官府的人,想要遮盖过去。”
“那两兄弟更没想到,我们竟然来了,还查了这案子。所以他们杀人灭口,杀了仵作和官差?”林溪道。
沈忱嗯了声。
这就是他查到的结果。
“那人供出他背后的势力了吗?”林溪气愤的问。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凶,实在太无法无天了!
沈忱摇头,“我只离开了片刻,那人找到机会咬牙自尽了。”
“什么?那线索岂不是断了?!”
林溪一惊,甚为扼腕。
沈忱却摇头,“无妨。我晚些时候会去找杨世忠,让他派人追查逃跑的人,以及月琴。”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月琴定然已经无影无踪。”林溪叹道,“还有逃跑的那人,能找到他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沈忱神色一沉,“是的。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只怕逃跑的那人已经设法联系了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一旦知道,那人八成会被灭口。
极有可能他们费尽心思,最后只找到具死尸体。
林溪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更担心的是另一桩事。
她握住沈忱的手,忧心忡忡的道:“沈忱,这幕后主使既有可能是五皇子逆党,又有可能勾结胡人已久,那对方必定也知道沈仲寒。若是叫对方晓得此时你在这里查案,会不会……”
后面的话,林溪不敢说出口。
她是真的很怕沈忱被盯上,然后有人对他不利。
毕竟他们在明,敌人在暗,防不胜防。
敌人要用出什么样的手段对付沈忱,他们也料不到。
沈忱心里一软,大手微微用力,将林溪拉入怀中抱紧。
他吻了吻林溪的额头,柔声安慰:“娘子别担心。我答应杨世忠查案时,便已经说好了,他不会让我的消息泄露在外。纵然外人查,也只查的到个姓沈的男子,并不会在杨世忠的手里查到我的多余消息。”
“真的?”
“为夫保证。”
得沈忱再三肯定,林溪才放下心来。
“对了,娘子,我还需要你帮我个忙。”沈忱道。
林溪立马道:“你说。”
沈忱从怀中拿出盒胭脂,林溪一眼认出,这是月琴的那盒。
“我已从胭脂铺的老板娘口中审出,月琴曾给她银两,要她替自己准备行李干粮,以便自己逃走。但这盒胭脂里有飞燕草的成分,我不信那老板娘与月琴不认识,只是巧合之识。”沈忱道。
林溪瞬间明白沈忱的意思:“飞燕草只有北方胡人那边才有。你是怀疑,这老板娘与那胡人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