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离开了那家胭脂铺子,又去了书坊。
她去时,书坊里没多少客人,有些冷清,只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在书架上,捧着本书看的聚精会神。
林溪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扬声叫道:“老板在吗?”
她又叫了几声,那书架前的青年回过身来,疑惑的看向门口。
看到林溪,青年意外道:“我便是,请问姑娘有何贵干?是给家中人买书吗。”
林溪了然,看来他就是书坊的主人宋秀才,全名宋灵均,今年二十又一。
她昨个儿来打听时,书坊没有开张,但左邻右舍的人都对这宋秀才赞赏有加。
说其爹娘早亡,自小由祖父母带大,很是孝顺长辈。可长辈毕竟年事已高,无力劳苦更多,是以宋灵均幼年之时就撑起家业,独自将这书坊经营至今,还勤奋苦读早早中了秀才。
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
沈忱那里也证实了。
林溪走进去,方要说话,却见宋灵均退了两步。
他急急的说道:“姑娘请留步。”
林溪:“?”
宋灵均拱手道:“店内并无其他人,你我孤男寡女,恐惹非议,不便离的太近。姑娘想要买什么书直言,在下这便给姑娘找。”
林溪:“……”
她看看两人之间足有七八米的距离,嘴角一抽,道:“我不是来买书的。听闻你家书坊租赁,我来看看铺子。”
宋灵均一怔,神色微讶:“姑娘想租下这铺子?这……”
他迟疑片刻,道:“姑娘请坐,在下去给姑娘沏茶。”
林溪想,宋灵均方才大抵是在想,她一介女子如何租铺子生意?
她唔了声,也就没再往前,直接就近位置坐下。
宋灵均转过身去,小心的把书册放在书架上,才转身去往后院。
不多时再出来时,宋灵均手里便端了个托盘。
林溪闻着这香味,道:“是普洱,好茶。”
“姑娘好见识。”
宋灵均脚步沉稳,缓缓走来,将托盘放在林溪一侧的桌面上,给她倒了杯茶水,就转身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
中间的过道距离大的可容三四个人,而且就在门口。
林溪看着正襟危坐,神色严肃又认真的宋灵均,难得的有些新奇。
因为自她穿书而来至今,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如此注重男女大防的人。
林溪也坐正,开门见山道:“我就不绕圈子了。有个问题想问下。”
宋灵均颔首,“姑娘请言。”
林溪环顾四周,道:“阁下将这书坊经营的不错,为何突然要在这时候将书坊租赁出去?”
宋灵均嗓音温润,道:“姑娘应该已知在下是个举子,今年开春,在下便要进京赶考了。”
届时他无法再经营书坊,交给外人管,他不放心,家里长辈身子又累不得。
思来想去,唯有先租赁出去。
一年的赁金足够他家中长辈在他赶考的这一年里,衣食无忧了。
林溪点点头,跟沈忱告诉她的情况差不多。
林溪问:“如果我租赁下来,你介意我用这铺子做别的生意吗?还有,要是定了,我不会只租赁一两年,大概会长久租下去。”
宋灵均迟疑了下,道:“在下需要考虑考虑。”
林溪也不多说,直接起身道:“行,我三日后再来,告辞。”
说完,林溪转身要走。
不成想,宋灵均忽道:“姑娘可是陈阳村的那位叫林溪的?”
林溪脚步一顿,猝然看向他,“宋秀才如何得知?”
宋灵均平静的解释道:“女子经商罕见。这段时间以来,县里倒是传着有位叫林溪的女子做了些生意,当然,还有衙门的事业传的很广。姑娘你年纪不大,我思来想去,你应该是林溪。”
林溪定定的看他,道:“我是。”
宋灵均也看向她,礼貌的道:“林姑娘不必多想。我点出你身份,是想请林姑娘代我向沈兄问个好。”
林溪这下就意外了:“你认识你家相公?”
宋灵均眼里多出些笑意,道:“几面之缘,沈兄帮过我。年前,沈兄也托我替他寻个学堂,说是家中孩子到读书年纪了。”
林溪一听,立即拱手行礼:“原是如此,那我得多谢您替我家孩子费心。”
宋灵均忙起身还礼:“林姑娘不必客气,我也只是报了沈兄的恩情。”
林溪道:“既是熟人,我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宋秀才,这铺子的事,您不用为难,想租就租,不租也没什么。今日我还有其他事,不便久留,告辞。”
宋灵均点头,“林姑娘慢走。”
林溪笑笑,转身出去离开。
等走远了,她回头看那书坊,惊奇的挠了挠头。
沈忱怎么没跟她说认识宋灵均的事?
妈耶,沈忱这人脉,也太广了,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林溪回头走向远处,念叨着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盘问下沈忱,到底还认识多少人。
因着这个,林溪再去其他铺子时,多留了份心。
果不其然,当她故作不经意间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