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都不会的那种。
“嗯,我的秘书不在,助理去陪女朋友了,现在只有你。”
只有你……多么令人感动的字眼,那可真是太荣幸了,但郑殊麻着爪子随手翻了几页,发现这方案书全忒么是文字,连一张图画都没有,密密麻麻的,眼花缭乱,郑殊只觉得一个头瞬间两个大。
“斯年哥,这会不会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菜鸟帮你划重点,万一错了,开大会的时候你岂不是要出洋相?”
俞斯年轻笑了一声,安抚道:“不用担心,公司有成熟的流程,这张表格已经汇总了关键点,你只要对照着它提炼出内容一一填进去,就大差不差了。”俞斯年把表格放在了文件上面,又放下了一支笔,轻轻点了两下,“阿殊,明早10点的会议,如果我自己来,可能今晚就不用睡了。”
哪个资本家这么压榨员工,也太过分了!
哦,他自己。
郑殊嘴角一抽,“就不能挪一下时间,延到下午?”
“明天下午2点,约了跟丰裕线上会议,时间比较急,若是我们准备不充分,很有可能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合作项目,谁能掌握话语权,利益谈判的时候就是一大优势。”
明白了,感情这年头赚起钱来争分夺秒,任何一个壮大的集团公司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郑殊机械又沉重地点头,感觉瘦弱的肩膀忽然承受了超出范围的压力。
他欲哭无泪,垂死挣扎道:“斯年哥,我怕做不好。”
“没关系,不懂可以问我。”
俞斯年轻轻地拍了拍郑殊的肩膀,不容置疑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异样的光,也遮挡了他带笑的眼睛。
郑殊麻着爪子抓起笔,学渣味十足地拿着笔杆戳着脑门,一脸茫然地回头看他。
俞斯年抬了抬下巴,难得露出鼓励的笑容,冷峻的脸顿时如冰雪消融,仿佛春风拂面。
好看是真好看,但郑殊却不敢多看,他挠了挠后脑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行吧,反正也没事干,帮自己的老婆有啥不乐意的,更何况这还是他的家业。
于是,整个办公室除了纸张翻页和笔头滑动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细细索索的小动作。
虽然俞斯年说过不懂就问,但很可惜,郑殊表示他全不懂,那23页的文件就跟天书一样,爬满了专业术语,正肆无忌惮地嘲笑这只九漏鱼。
就算没那些术语,枯燥无味的也没有让人读下去的欲望,一点都没有!
郑少爷悲愤地抬手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很想闭上眼睛一了百了,让自己嘴贱,让自己故作体贴!
这份安静不知过了多久,当俞斯年抽空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郑少爷正撅着嘴,将笔夹在鼻子下面玩,脸上还做出各种奇形怪状的表情,拿着手机用自拍镜头左右欣赏。
有些人天生就不是上进的料,大少爷能安静地在办公室里自娱自乐,而不是打搅他,俞斯年觉得自己该知足了,别的,不能强求。
“阿殊。”
冷不丁的这一声,玩得不亦可乎的郑殊忽然浑身一个激灵,鼻子下夹了很久的笔终于掉下来,吧嗒一声发出脆响。
被抓包开小差,郑殊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赶紧抓起笔以标准做作业的姿态保证道:“我现在就做。”
然而俞斯年却道:“你过来。”
啥?不会生气了吧?但郑殊看着自己空白的表格,又沉默下来,似乎也该生气。
说要帮忙的是他,不干活的也是他,耍人玩呢?
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郑殊滚刀肉当惯了,心态只要摆得够烂,就没什么怕的,他站起身走过去,心说反正他就不是干实事的料,俞斯年得认命。
他走到男人身边,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既让后者死心,又显得他没那么无药可救之时,只见日理万机的俞董忽然拉开了抽屉,说:“能用吗?”
嗯?
郑殊低头看去,只见抽屉里面赫然躺了一副耳机,还带着包装,显然从来没用过。
他默默地抬头,唤了一声,“斯年哥……”
这是啥意思?
俞斯年将耳机取出来,给他,温声道:“既然不想回家,你就在边上再等会儿吧。”
郑殊回头看了一眼那张空白的表格,突然有一种逼着自己将它填满的冲动,老婆那么善解人意,良心实在过不去。
只可惜郑少爷心有余而力不足,当他拿着耳机重新坐下来后,看着充满嘲讽的表格,那点热血瞬间消散地一干二净,默默地还是将耳机给插上,打开了游戏界面。
工作哪有游戏来得香?更何况这个手游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新入门的,还处在新鲜阶段。
现在再漫长的夜晚也不会无聊了!
俞斯年就看原本小学鸡开小差的郑殊一下子认真起来,双手左右开弓,全神贯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出了命运交响曲的节奏,快如闪影。
他的表情从淡定从容,再到凝重深沉,渐渐地狰狞起来,恶狠狠的仿佛正在激烈战斗,最终……郑殊以胜利者的姿态扬起眉,得意且鄙视地轻哼了一声,进入一副天下无敌的贤者状态,等待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