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看到王熙凤和王夫人插科打诨对李纨评头论足,李纨脸色愈加尴尬,忙拉过王熙凤笑道,“你还不过来让我撕了你的嘴!真真是胆子太大了,什么你都能往嘴里过!”
王熙凤转过身拉住元春的手笑道,“诶哟元姐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不晓得我的德行?说起来,别人我不晓得,元姐姐可是比我强得多了,也不知以后便宜了谁去!”
王子腾夫人在王熙凤身上轻拍一下,“真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什么话都往外头蹦!说起来元姐儿及笄后不知多少人上门求亲,还不知未来便宜了谁。”
王子腾夫人此言一出口,不少夫人太太仔细打量了元春一番,理国公府的柳夫人吴氏笑道,“谁不晓得元姐儿是个好的呢。说起来也是我那老姐姐的不是。平白想给元姐儿说我的內侄儿。我那內侄儿一天到晚喝酒听戏的,哪里配得上元姐儿。这不把政公给气的,愣是舍不得嫁了。”
那理国公府的夫人的姐姐正是东平王妃。吴家既能出一个王妃,自然家境不一般,虽不在四王八公之内,但吴公却是太子太保,官居一品,而且加封了爵位。吴公有二女一子,唯一的儿子虽说是个纨绔,到底身上有家中捐得的一个五品官。说起来吴家家世还要好些,毕竟老吴公尚在官场,荣国府贾代善却已经过世了。东平王妃给元春说的内侄是吴家的嫡长子,虽说爱喝酒听戏了些,到底在老吴公的管教下还算正经,手中也经营着家里的铺子买卖,算起来还是京城纨绔中比较上进的。元春身为荣国府的二房嫡女,虽说父亲也是一个五品官,但是对上太子太保府上的承爵公子,到底还算高攀了。
在场的夫人们都不是蠢的,细想想也知道了王夫人和贾政的打算。看了看元春,不由在心里叹了声可惜。
贾元春被众人的目光刺得难受,心中酸苦的厉害。虽说心里确实有一份高傲,但是自小读书识礼,晓得自己在出身上甚为尴尬,难以寻到真正的良配。到底也不愿进宫,毕竟自己身份尴尬,难以得到好的位份,何况哪个女儿愿意远离父母家人到一个吃人的地方与无数人勾心斗角呢?元春虽然读了无数列女传,是王夫人完全按照大家闺秀的样子培养的,但是自小也爱看戏,心里对这一世一双人也有渴望,哪里愿意到金丝笼里战战兢兢卑微的服侍一个人?
王熙凤看到了元春的尴尬,状似不明白的道,“元姐姐是再好不过的了,姑妈又极疼她,必定能得个四角俱全的郎君。到时候我可一定要喝第一杯喜酒!”
“你这丫头,真是……”王夫人干笑两声。
邢夫人在一旁看着王夫人的样子,撇撇嘴,笑道,“我呀就喜欢凤哥儿这个有话说话的性子,元姐儿是弟妹的心尖尖儿,可不是要千挑万选么。凤哥儿过来,我予你样东西。”
王熙凤闻言却是心中讶异,没谁比她更清楚邢夫人穷酸到什么地步了。往日里打赏,贾母王夫人王熙凤用的是打的新巧的金银锞子、金镯子之类的,邢夫人打赏的金银锞子基本是其他人的一半不到,也不用金镯子,而是细银镯子。如今大庭广众之下,邢夫人必定不会用那些东西出来丢人,邢夫人当场说出来要送她东西,由不得她不讶异。
王熙凤走到邢夫人面前,笑道,“伯母,您要给我什么好东西?”
邢夫人闻言却是往后靠了靠,板着脸道,“凤哥儿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王熙凤闻言却更加意外了。元春在一旁看到邢夫人不过面上难看,掩嘴一笑,上前轻推了王熙凤一把,“你是个蠢得不成!那是你婆婆,你倒是去叫她伯母!伯母那是我叫的!你怎的和我抢起来了!”
王熙凤这下却是真的意外了。在她的记忆里,邢夫人不上台面,严肃着脸表现自己的身份不凡,而且对自己向来是看不惯,怎的居然还会开玩笑了!
但是王熙凤到底是个反应机灵的聪明人,当下反过身推了推元春,“啧!我还不是想着让你叫我嫂子你拉不下脸!真是不识好人心!”又转过头对着邢夫人笑道,“诶哟我的婆婆您可是最好的了,您大人有大量,别理我刚才的混话!可别把东西收回去了,都是我不好,我自己打嘴。”
邢夫人被王熙凤恭维一番,心里不由得意,拉起她的手道,“不过说笑,哪里用得着往脸上呼了!”又轻轻挽起袖子,露出一双顶顶精致的羊脂白玉镂雕凤朝阳的镯子,取下镯子亲手戴在了王熙凤洁白的皓腕上,笑道,“我就说就只有凤哥儿配得上。”
王夫人看到那对让她眼热许久偏偏太过高调明显而一直没下手的凤镯,心中不免一酸,开口笑道,“诶哟,我瞧着这是先大嫂子的嫁妆里那对羊脂玉的凤镯吧,那可是先大嫂子的爱物。”
众人口中的称赞闻言就停了下来,可邢夫人却不如她们所想一般表现得难堪,反而是微笑着道,“可不是先姐姐嫁妆里的爱物?前儿琏哥儿要大定把先姐姐的嫁妆给拿了回来自己料理弟妹你也是知道的。前两日琏儿孝敬我了一些首饰。大家也都知道,我的出身不算好,也没多少傍身的东西,琏哥儿这举动可让我感动的不行。我原是说让琏儿留着给凤哥儿,可琏儿说凤哥儿短时间内用不着这些款式的首饰,平白显得老了,他回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