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刘粲也没什么好办法,他既然扩张到了秦州,便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想明白此事后,邵勋便来到了会场。
“拜见梁王。”降官、酋豪们纷纷起身,在案几旁跪拜。
“众皆忠勇之士,无需多礼。”邵勋双手虚扶,道:“都起来吧。论功行赏之日,何必拘束。”
说完,拍了拍手。
亲兵们鱼贯而入,给众人上菜。
菜有点硬,全是大块的肉,除了少许野菜、蘑菇之外,真找不到其他菜蔬。
亲军督黄正弯下腰来,低声耳语一番。
邵勋听闻,笑道:“那就开始吧。”
说罢,看了眼姚弋仲。
老羌已经坐下了,见状再拜。
邵勋大笑,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
片刻之后,场中来了二人,皆袒露上身,穿着羌胡中常见的那种裤管很肥而裤口又急速收紧的裤子,在场中跃跃欲试。
他们比试的项目是“角抵”。顾名思义,头戴兽角互相比试力气。
发展到这会,有所变化。
兽角不一定戴了,而且多了很多摔跤的动作,不全是比试力气,故称“摔角”。
东吴孙皓更离谱,喜欢看女人摔角,“令宫人著以相扑”。
由此,“相扑”这个名称也流行了起来。
至大晋朝,角抵、摔角、相扑都是正式名称,一个意思。
参赛两人是虚除权渠之子虚除伊余、姚弋仲侄子姚兰。
另有裁判一人,选自军中,对二人交代完毕后,缓缓退到一边。
场中一时间静了下来,众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尤其是虚除权渠,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儿子,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可能要站起来助威了。
姚弋仲只是随便看了几眼。
他这个侄子跟随他打了好几年仗了,平生就好三件事:饮酒、御妇人、摔角。
在军中的时候,三天不摔角就浑身不舒服,经常找来健勇之士比试角力,大部分时候都能赢,输了也不恼,相反会赏赐美人、财货给赢的人,所以有很多人乐意陪他玩,万一赢了呢?
他的镇定不是没有道理的。
姚兰双手闪电般搭上了虚除伊余的肩膀,暴喝一声,直接把对面给拉扯着转了起来。
虚除伊余跌跌撞撞,试图维持身形,最终失败,被人直接摔倒在地。
姚兰冷笑一声,直接压了上去,铁臂箍住了虚除伊余的脖子,仿佛再一用力,就能把他的脖子给勒断。
好在他点到即止,很快松开了。
虚除伊余踉跄起身,惊魂未定地看了姚兰一眼。
虚除权渠更是大张着嘴巴,怎么一照面就败了?
“壮哉!”邵勋放下酒杯,赞道:“有此神力,真壮士也!”
说完,他又笑了笑,道:“听闻姚将军曾率数十骑,直扑匈奴,斩其将一员,夺旗鼓数面,可有此事?”
“贼将刘贡,自恃勇力,对大王污言秽语。仆气急,拍马而上,将其擒杀。”姚兰躬身行礼道。
“有此壮士,孤何愁天下不定?”邵勋感慨道。
说罢,眼神示意黄正。
黄正亦朝后边使了下眼色。
很快,一妇人在两名宫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场中。
靳准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显然认识。
“此为刘粲妃嫔杜氏,赏你了。”邵勋挥了挥手,道。
姚兰喜出望外,还有这好事,立刻拜谢。
“可愿出仕关东?”邵勋又问道。
“愿!”姚兰也不废话,当场应下了。
“善!”邵勋高兴道。
说完,又看向虚除伊余,道:“君可愿随我回关东任职?”
“愿!”虚除伊余没想到输了还有官当,大喜之下连连磕头,引得场中一阵轻笑。
虚除权渠老脸一红,既暗骂儿子没骨气,过于谄媚,心里又为他高兴。
他们这些老家伙还没得官呢,子侄辈就一个个走马上任了。
姚兰瞄了虚除伊余一眼,暗道摔角的彩头竟然是美人,官职应该是早就定好的。
亲军督黄正很快让他们退下。
杜氏站在那里,默默垂泪。姚兰直接拉着她的手,就要离开。
“姚将军,她俩也是你的。”黄正指了指那两位宫人,说道。
姚兰一愣,懒得多看,直接招呼她们跟上,然后把三人交给跟他一起来的亲将。
亲将会意,将三女带出了会场。
姚将军说了,他等不及,今晚就要睡杜嫔,赶紧找个军帐安顿下来。
场中很快又迎来了第二场比试。
奢延单良与卢水胡彭天护之子彭丕比试披甲步射。
结果,单良十箭中八,彭丕中七,单良胜。
邵勋赏女乐二人,没有后妃,因为单良并未立下大功。
不过单良依然喜形于色,连连叩谢。
自然,此二人也要带上部分家兵随邵勋一起返回关东。
接着是……
连续比试数场之后,气氛愈发活跃。
尤其是跟随长辈过来的诸部酋豪子弟,更是满面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