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也多了。如此种种,竟是人人都得了好处。”????“时日久了,有些人干脆就以织席、做皮裘为业了。而在此之前,他们可能只是农闲时做一做。专门织席、做皮裘后,手艺越来越精湛,速度越来越快,如果还有更多的人来买,他们就会思考用什么办法来制造更多的席子、皮裘。”
“不拆了庄园,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这个天下,一眼看得到头。”
王惠风听得有些发愣。
她知道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但梁王用相对浅显的话语粗略讲出了这么一个道理,却还是让半辈子生活在庄园中的她有振聋发聩之感。
她之前最美好的预计,乃士人配合朝廷清丈田亩、户口,按章纳税服役,同时培养更多的人才为朝廷效力,黎民百姓则能吃饱穿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如此,则士民两便,天下大同。
但梁王则是另一个解法,他要把一个个大庄园拆成更多的中小份地。培养武人只是他的手段,如果其他什么人能帮他达成目的,他一样会培养。
这才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最核心的目标。
“你的秘密让我知道了。”王惠风笑道。
“‘太子妃’有没有后悔以身饲虎?”邵勋搂紧了她,问道。
“后悔了,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王惠风眼底满是笑意。
“后悔也无用。我是粗人,听闻‘太子妃’贞烈清名,会抢回家的。”
“你喜欢贞烈妇人,偏又喜欢坏掉她们的贞洁,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坏的人了。”王惠风白了邵勋一眼,道:“不过,如今却也不差呢。若无你,洛阳为匈奴所破,我可能已经死了吧……”
邵勋被王惠风说中了心底隐藏的邪恶,老脸一红,道:“有我挽天倾,匈奴破灭可期矣。这个天下,改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只要不死,我都会持之以恒。”
王惠风听了一怔。
有没有人希望梁王暴毙呢?应该是有的,还不少。
这些人不会考虑太多,因为他们心中生气,认为这个天下偏了。
如果梁王没有如日中天的声望,希望他暴毙的人估计还能翻几番。
想到这里,她微微叹了口气。
开基之主都这么难,守成之君岂不是更难?
“什么时候去晋阳?”王惠风问道。
“再等旬日吧,待人到齐了就走。”邵勋回道。
“你在等什么人?”
“两千多飞骑尉。他们不到场,就没法论道。”
“切勿乱开杀戒,现在那棵小树苗还不够粗壮。”
“我自有分寸。”邵勋说道:“以二十郡之地以制天下,自然不能随心所欲。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相忍为国是我提出来的,士人忍,我就能忍,一起忍让,把事情办好,天下收拾好。将来怎么样,还是看本事。不过若有人忍不了,我也不能忍,希望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有时候总觉得你站得很高,看得很远。”王惠风又道:“我若身处局中,却总觉得雾遮人眼,看不清楚。一旦看不清楚,就会怀疑自己,心志不坚,往往半途而废。你怎么做到的?”
邵勋无法回答。
有些才智杰出之辈,往往能发现问题关键,但他们无法跳出历史的局限,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如果站在历史高度看当下,感觉就好多了,信心也坚定了许多。
“我是太白星精降世。”邵勋说道。
王惠风嘴角含笑,道:“那就是精怪了。”
邵勋点了点头,道:“此精怪诞生于西天云层之中,闻得人世间有奇女子王惠风,甚为爱慕,欲求为佳偶。奈何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不过结局是好的。他与王惠风在院中依偎着,畅谈古今,再不羡天上人间。”
王惠风噗嗤一笑,轻轻挣脱,起身道:“今日一番对谈,妾已知晓策抄该怎么写了。过两日给你,熟记背下即可。”
我还用背小抄?邵勋无奈。
这个时候,殿中尚书蔡承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还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方才不在,匆忙赶到的。
只听他说道:“大王,诸州还有些士人并未动身。”
“小人物就算了。”邵勋说道:“催一催有名望的士人,告诉他们,不来悔之莫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