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从时间维度上来说,最后必然是新党胜利。
因为新旧派别之间的差异会慢慢缩小,很多现在的新党部落以前就是旧党,大家早晚变成新党。
乌桓王氏从政治上来说其实偏向于新党,但他们和旧党代表拓跋郁律关系很好,王氏又嫁给了郁律为妻,所以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发展到最后,所谓的新旧之争很可能会演变成鲜卑传统文化与汉化之争,涵盖更广,而不单纯是游牧与农耕之争。
王氏想不到这么复杂、这么有深度的问题,她现在只想保住性命,并为儿子什翼犍争取权力——什翼犍固然小,但王氏可以代为掌权啊。
“如果王妃觉得老夫所言诸策还看得过去,现在就可派出使者了,万一哪个地方有变,总还有个去处。”段繁建议道。
“好。”王氏点头应道。
休息完毕后,车队继续上路,而精挑细选的使者也悄然离开,奔往各处。????
邵勋是在三月亲蚕礼后得到鲜卑内乱消息的,顿时大喜过望。
他若不插手此事,不是白叫“邵贼”了么?
平阳以东襄陵县的山间小院内,他召集了左军司王衍、左长史裴邵、右司马羊忱、西阁祭酒庾蔑、梁国侍中羊曼、中领军糜晃、中护军陈有根、给事中梁综、护夷长史苏恕延、司空刘翰以及新近出任太保的潘滔等人议事。
王妃庾文君亲自指挥宫人们为大家准备茶水、点心,像个快乐的女主人——事实上也是。
丈夫回来后,主心骨也回来了,她又恢复了小女人的姿态。
“去隔间旁听,别想着偷懒。”邵勋抱了抱她,说道。
“你不在的时候,我——”庾文君轻声道。
“我不在的时候,你做得很好。”邵勋用鼓励的语气说道。
“我帮到你了吗?”庾文君仰起脸问道。
“帮到我了,你很厉害。”邵勋亲了她一口,笑道。
庾文君眯起眼睛笑了。
“去吧,坐好了仔细听,别打瞌睡。”邵勋松开了妻子,说道。
庾文君点了点头,离开了。
邵勋感受了下手,小娇妻被开发得越来越迷人了,成熟妇人风韵显露无疑。
轻轻咳嗽了下后,他来到了小院正厅之中,坐于上首。
众人纷纷行礼。
“直接进入正题。”邵勋摆了摆手,道:“谁先来?”
王衍沉吟了一下,道:“大王,而今可动不起刀兵。”
“知道了。”邵勋面无表情地说道。
潘滔轻笑一声,道:“大王何须动刀兵?”
“哦?”邵勋感兴趣地看了过去,笑道:“我就知道阳仲有方略,快快道来。”
潘滔捋了捋胡须,道:“庾祭酒自盛乐回返后,具陈代国之事,老夫听闻,顿觉有隙可钻。”
“隙在何处?”邵勋配合道。
“在于新旧之争。”潘滔说道:“祁氏此人,权欲极盛。其有三子,长子普根已死,三子纥那曾为王师所擒,只有二子贺傉可堪立为君长。然据庾祭酒所言,贺傉天性懦弱,素遭人轻视。”
“鲜卑是什么地方,虎狼巢穴!懦弱之人可能统御诸部?可能为君长?我料诸部必然离心,纵然不攻杀贺傉,也会不听调遣,自行其是。”
“再者,旧党虽遭重创,郁律以下死者五十余,然诸部实力犹存,难道不想拨乱反正,拥立郁律之子为王?”
说到这里,潘滔起身,长揖一礼,道:“仆请联络拓跋翳槐,册其为代公。”
拓跋氏的正式爵位一直是代郡公,册封其为代公,算是升了一级了。
至于代王,那是自封的,不作数。
“此策不错。”邵勋笑道:“若我无所为,代人或互相牵制,一时不敢动手,局势就这么拖下去了,反倒让贺傉勉强坐稳位置。但有一条,翳槐不过一少年郎而已,敢动手么?”
潘滔沉吟不语。
这确实是这个计划中最大的不确定点。
听闻拓跋翳槐不过十一二岁,而草原上怎么着也要十三四岁才算成年。
况且,拓跋翳槐是什么脾性一无所知,他有这个勇气吗?
另外,贺兰蔼头也很关键。
他愿意为了扶外甥上位而拿整个部落做赌注吗?难说。
“大王。”右司马羊忱出声道:“或可遣使北上,先寻到贺兰部所在,探其心意。若愿联络诸部起兵,便册翳槐为代公。若不愿,自寻他人可也。”
邵勋转头看向苏恕延。
苏恕延见自己没法逃避,便道:“大王,此时不宜出动王师。先不说粮草之事,单王师一动,索头惊惧,必会抱团取暖,全力对外。”
邵勋暗暗点头。
这不就是曹操对付袁绍儿子们的旧事嘛。
外部压力大,反倒促使内部放弃分歧,一致对外。
外部压力小,内部自己就搞起来了。
“什翼犍舅父王丰,先居广宁,后移代郡。”苏恕延继续说道:“仆略知此人,有野心,但胆魄不怎么大。如果祁氏咄咄逼人,其为了自保,或会联络诸部乃至宇文鲜卑,一同出兵。若祁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