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都是有极大价值的。
与陈颜说完话后,他又看向杨俊,道:“惠彦来此,必有要事。”
杨俊点了点头,又脸色为难地看了看众人。
“来这边。”邵勋拉着他来到了庄园里边。
银枪军的士卒已经入内接管各处,并开始搬取财货。
何家确实富,这只是一个庄园而已,就搜出几千贯钱、万余匹绢,其他财货无算。
怪不得能日食物二万钱呢,人家何氏兄弟一年光吃饭就要花七八千贯钱,更别说其他奢靡用度了。
这是邵勋多年来见到的最有钱的一个家族,没有之一。
“太尉遣我来问,漕运会不会受到影响?”杨俊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司徒不是在陈留么?”邵勋反问道。
“司徒早晚会走的,他只是出口恶气罢了。”杨俊叹道:“也就是欺负下王弥的留守兵马。酸枣之战,杀敌三千,听闻乞活、左右军、王国军损失亦不下此数。白马那边杀得也很惨烈,诸军轮番攻打,以众凌寡,却始终拿不下来。司徒怕是没耐心了,他要去濮阳。”
“漕运自浚仪出,必走荥阳,太尉想让我去哪边?”邵勋问道。
“最好把陈留、荥阳都稳住。”杨俊说道:“这两个郡国鏖兵多年,县乡残破,兵力寡弱,若无大军镇守,恐为贼人所趁。”
“天子何意?”邵勋又问道。
杨俊扭头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司徒在京时,天子惴惴不安,不敢有什么动作。而今司徒出镇兖州,天子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太尉觉得,天子固然深恨司徒,但对陈侯也没什么好看法。司徒远走兖州,陈侯近在咫尺,假以时日,若有人撺掇,必生事端。”
邵勋脸色凝重了起来。
司马炽就是这样一个人,给他几分颜色,他敢开染坊。
曾经拿捏他的司马越走了,他或许觉得自己又行了,不搞点事简直浑身难受。
那么,他搞事的目标是谁呢?
司马越仍然最吸引他的仇恨,其次便是他邵某人了。
太白星精降世这根刺,始终扎在肉里,天子肯定会忌惮他。
凡事有利必有弊。
谶谣之事看似已经过去,但影响是长期的。
好处是很多人信了这事,敢于投靠他邵某人了,特别是一些士族子弟。
邵勋不会天真地认为,光靠武力就能让世家大族纷纷来投,这只是必要条件,不是充分条件,更不是充要条件。
坏处是他让天子更加忌惮了,吸引仇恨的能力急剧上升,毕竟洛水是真的断流了啊。
如果司马炽得到机会,他绝对不介意弄死邵勋,这是肯定的。
“太尉觉得,如果君侯率部翼护漕运,则天子会投鼠忌器,暂且按捺住某些心思。”杨俊看了眼邵勋的脸色,继续说道:“人都是要吃饭的。在这件事上,天子也无法违拗所有人。”
“太尉真是老成谋国之人。”邵勋感慨道。
天子要想干什么事,也得有人来帮他办。在这会,维持漕运畅通是重中之重,是政治正确,司马炽若不顾这点,执意乱来的话,一定会被群臣劝谏,甚至包括投向他的所谓忠臣们。
“太尉还得到消息,石勒可能会来荥阳……”说到这里,他喊来随从,从包袱内取出一封信,交到邵勋手上。
邵勋接过,先看了看密封,然后取出信件阅读。
看完后,又折好收了起来,盘算良久。
二月东行以来,他一直在做一件事:整合豫州的力量。
到目前为止,颍川、陈郡应该是比较稳固的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一旦与石勒、王弥交战,颍川、襄城、陈郡可提供大量夫子、钱粮,而且三地还有一定的生产能力,可补充部分军资器械乃至车马、役畜。
传闻石勒有两万多骑兵,如果他抄截自己粮道的话,那么还可利用度支校尉杨宝帐下的船只,沿睢阳渠、汴渠转运物资。
船只不够的话,陈郡、陈留以及南边的谯国、汝阴还有大量做买卖的士族豪强,他们手里的船只也不少,可以临时征用。
其实这就是整合豫州的意义。
要想与拥有大量骑兵的敌人作战,一是利用地形,比如豫西山区,二就要利用好河流。
正面作战他不怕。
石勒若昏了头,胆敢用骑兵来冲邵勋的步兵,他一定会让大胡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如果石勒绕过他的步兵主力,利用机动性抄截粮道,乃至突袭襄城、梁县一带,就比较麻烦了。
邵勋还没想到太好的应对办法,但他知道,必须首先保证自己的步兵主力不断粮,这是最基本的。
运河一定要利用好!
另外,同样拥有机动性的府兵要作为预备队,防守好老巢。一旦敌骑突入,立刻追着他们打。
骑兵拥有高速机动能力的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消耗。
府兵在内线作战,可以在各个节点提前预备马匹、草料,补给充分,马力充足。
拼机动性拼到最后,石勒一定拼不过他们,会被府兵追上。
没了机动性的骑兵,在府兵那里就是盘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