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襄阳更靠南的地方,在唐宋之交,甚至还有大量蛮人部落存在,唐廷特设武昌军节度使镇之。
前几年的荆州张昌之乱,历时两年方才平定。而张昌,恰恰就是蛮人。
“惠皇后深谋远虑,真乃女中诸葛。”邵勋赞道。
“惠皇后昨日遣人至泰山,痛陈利害,族中耆老闻听君侯之名,想必会有决断。”羊茗又道。
“青兖之地……”邵勋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羊茗,说道:“别看王弥走了,但苟晞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其弟苟纯,杀性极重,酷烈无比,定然逼反青州父老。再者,河北战乱不休,一旦控制不住,必会蔓延到青兖。羊氏乃簪缨世族,若还留在青兖,早晚遭受重创。琅琊王氏怎么经营的?羊氏实宜细思之。”
分散投资是世家的拿手好戏,但泰山羊氏投资风格太过保守,且在投资方向、份额上出现了严重的误判,若不纠正,没落是大概率的事情。
如今这个社会环境,各个野心家无不在拉投资、拉赞助。
刘渊最苦逼,甚至还不如邵勋、苟晞这两个出身较低的武人,原因无外乎他是匈奴政权。
但刘渊“注册资金”多,“融资需求”较小,这却是他的优势。
“君侯所言甚是。”羊茗回道:“苟晞、苟纯兄弟多严刑峻法,擅行杀戮,惹得民怨沸腾,便是泰山羊氏,也屡受其胁迫。此人,不似能久据青州之象。无外敌还好,若有人攻来,苟晞早晚落败。”
邵勋微微点头。
泰山羊氏还是有底蕴的,能看明白很多事情。但看得明白,还得有行动啊,我这等米下锅呢。
离开芝兰院后,邵勋又去他的牧场看了看。
抢回来的马匹,一晃两年了。
王弥之乱后,马价暴涨。这两天又有人过来谈买马,陆陆续续敲定了七八百匹,大约能进账二三十万斛粮食。考虑到禹山坞、潘园遭受贼人祸害,金谷园、邵园也受到了程度较轻的影响,以及去年年底扩军后的开支,这些粮食也就只够填补损耗罢了。
去掉这部分马,以及老病而死、战争损耗的数量,广成泽牧场内野放的马匹数量将下降到五千匹左右。
马这玩意,纯粹就是一件消耗品。
战场之上,万箭齐发。
冲杀之时,刀枪林立。
无论怎么选时机,都不可避免战马的损耗。
急行军之时,还有可能损耗骑乘用马和驮马。
遇到危险路段,马失前蹄,挽马也会大量损失。
没有造血功能,数量必然会逐渐下降。
可喜的是,经过多方搜罗,母马的数量已突破一百。
广成苑内,也有了数十匹小马驹,都是这两年陆陆续续生下的。
呃,它们与从鲜卑人那里缴获的“太监马”不同,是可以不断繁衍,慢慢扩大种群数量的。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等将来数量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尝试搞马政了。
一定不能允许马儿自由交配。
体型、速度、脾气、力量、耐力、耐病等基因要慢慢提纯,马的功能也要慢慢区分。
冲阵的马强调冲击力和速度。
奔袭的马强调耐力。
拉车的马强调力量和耐粗饲。
代步的马——呃,没啥要求,平庸的就行。
总之,这是一项长期、系统的工程。
区分用途、科学育种,才是穿越者应该提倡的,也是马匹培育的正确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