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干咽口水。
太守逃走后,郡县佐吏随之逃散一空,他正好生病在家,难以行走——说真的,如果没生病,他这会也走了。
听闻鲁阳侯下令诛杀溃逃官吏后,他吓得发了一身汗,病一下子好了,并在鲁阳侯入城之时,带着全城父老出城相迎。
鲁阳侯称赞了他抱病坚守的精神,令他心下稍安,积极奔忙诸般事务,十分勤谨。
今日见到四名被诛杀的官佐后,心中后怕不已,背心已然湿透。
“悬首各处,以儆效尤。”邵勋下完命令后,直接下了城头。
未几,大队人马鱼贯出城,在野地里列阵。
邵勋策马奔过每一面幢旗,所过之处,欢呼声不断。
陈有根带着八百府兵,牵着马儿在另一处等待。
贼众已经攻来襄城,有些出人意料,但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王弥在青州两次被打得大败亏输,即便重新起势,手头又有几个人?差不多就千余老骨干,即便往多了算,大概也就三四千人。
以这三四千老骨干拉起队伍,在青州打了几场,说是互有胜负,其实败仗居多,最后被苟晞赶跑。
离开青州之后,一路狂飙猛进,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队伍急速膨胀。
偏偏王弥还不停下来整顿,足见此人非常没有政治头脑,只懂一路莽,杀杀杀。
这样一种情况下,王弥能有效控制全军才有鬼了。
攻向襄城的这部分人,天知道是出于王弥的命令,还是他们自己主动来的。
不过没关系,拿他们开刀试试手就行了。
“陈有根!”邵勋策马而至,马鞭一指前方正在整队的敌军,道:“禹山坞那边已经开战了,贼众战力有限,你敢不敢去试一试他们?”
“有何不敢!”陈有根大声道。
奶奶的,都是要造反的人,你们居然比我先反,还弄得满地生灵涂炭,今日不把你们的脑壳敲碎,我就不姓陈。
“知道怎么打吗?”邵勋问道。
“末将谨遵君侯将令。”陈有根答道。
“好!”邵勋笑道:“就按我教的来,带上此八百骑,进兵!”
“诺。”陈有根翻身上马,大吼一声:“杀!”
“杀!”八百府兵纷纷上马,从部曲手里接过长剑、弩机、角弓、环首刀等器械,狂奔而出。
他们首先奔往敌军右侧。
这是一个万余人的大阵,由四五个小方阵构成。
阵与阵之间,有的间隔十步,有的间隔二十步,有的间隔三十步……
有的方阵已经整队完毕,开始进发了。
有的方阵还在吵吵嚷嚷,乱哄哄的。
大阵外围,没有设阻碍敌方骑兵的弩机,或许没这个意识,或许压根没有。
骑兵数量很少。
按制,如果是进攻阵型,骑兵最好布在楔形前军的左后方、右后方。
如果是攻守兼备的阵型,则置于中军或后阵,但步兵小方阵之间要留足骑兵出击的空隙。
贼军布置的确实是攻守兼备的阵型,寥寥三五百骑兵置于中军大纛之下,但供他们进出的间隙嘛……
这就是草台班子、流寇部队与训练充分的正规军之间的差别。
不吃几次教训,不好好来一番正规化建设,他们的战斗力是起不来的。
反观对面的银枪军,虽只有三千人,但全员披铠,器械精良。
布好方阵之后,将士们持械肃立,鸦雀无声。
差别太大了。
“嘚嘚”马蹄声响起,八百府兵很快机动到位,下马之后,角声一响,全员集结起来,先来了一波齐射。
如果从空中俯瞰的话,立刻可以注意到敌方右翼的壮观场景:军士大面积倒地,喧哗声四起。
敌军立刻进行了调整。
一些弩机被搬了过来,连连施射。
部分箭术精湛的步弓手也被派到了这一侧,瞄准下马的府兵,拈弓搭箭。
“撤!”眼见着敌军长枪手乱哄哄地涌了过来,陈有根立刻下令击钲。
八百府兵丢下了十余具尸体,匆匆后撤,上马离开。
他们沿着敌阵兜了一圈,这次来到了左翼。
同样的战术再次使用。
敌方中军大纛之下人喊马嘶。
数百骑被气急败坏的主将派了出来,但容他们进出的通道不够,敌军阵型又有些混乱,故动作极其迟缓。
有骑兵挥舞着马鞭、刀鞘,想要拓开一条路。
有的骑兵则直接冲过去,把那些倒霉的步兵撞倒在地,践踏而过。
惨叫声接连不断响起,让军心有些动摇。
“撤!”陈有根再度下令上马,离开战场,转向敌军后阵。
他已经试出了敌军的斤两,连抽队都不太会,还打什么阵列野战?
绕到后阵后,直接给他们来一波重甲冲锋好了。
但或许已经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从空中俯瞰而下,敌军原本相对“凝聚”的阵型,被他们反复骚扰之后,向左右严重“凸出”。而此时前军还在向前进发,准备与银枪军野战,再加上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