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如丞、尉、方略吏——县丞齐顺本来就在。
其中,中小县的丞、尉皆为
方略吏不是官,排在丞、尉之下,但县令无权自辟,亦为上佐之列。
上佐之外,还有“属吏”。
属吏又分“纲纪”、“门下”、“诸曹”三大类,几十个人还是有的。
这些都不是官,而是时人俗称的“县吏”,大部分是地方豪强的自留地——理论上来说,县里的所有吏职都是一种徭役,没工资的,白干活,至于是不是真白干,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属吏全部由县令自辟,这是关键。
邵勋看中的是两个职位:贼曹的主官贼捕掾、兵曹的主官兵曹掾。
贼捕掾顾名思义,抓捕盗贼。
这会的坞堡主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脱不了“盗贼”的帽子。
因为他们会抢劫过路商旅,抢劫没有加入坞堡的百姓,甚至是其他坞堡。
兵曹掾掌“兵丁征输”。
之前历次洛阳大战,一大堆县兵是谁送来的?其实就是县里面的小吏兵曹掾下乡征发,然后送到洛阳绞肉机里面去消耗。
兵曹掾人头熟,与地方豪强有交情,吃得开,经常成批成批地拉走庄客、部曲。因此,这个职位一般人还干不了,非得有很强的社会关系网才行。
但宜阳县的生态已经完全变了。
很多坞堡主甚至原本就是县里的小吏,一看打仗打得厉害,撂挑子不干了,自己回乡聚集庄客耕作,聊为自保。
邵勋完全不需要他们来帮忙征兵,因为自己有兵……
“中尉……”邵勋来到糜晃身后,低声提醒道。
“放心,哪怕县令没来,先给你安排好贼捕掾和兵曹掾。”糜晃扭头看着邵勋,犹豫再三后,问道:“银枪军与张方厮杀过,洛阳不少人都知道,突然不见了,会不会不太好?”
“养不起,解散了。”邵勋大大咧咧地说道:“这年头经常解散部伍,寻常事啦。”
糜晃被他的无耻逗笑了,又问道:“你打算攻哪些坞堡?”
“坞堡不打,打贼寨。”邵勋说道:“贼寨人少,也没坞堡那么坚固,找几个有水有田地的贼寨挑了,自己占下来,再招募流民屯垦。”
糜晃点了点头。
流民不是问题,洛阳周边现在就有不少来自并州的流民,且数量还在持续增加之中。
“但你得帮我压服那些坞堡主,不然怕是难以筹集钱粮。”糜晃认真地说道。
“好。”邵勋直接答应了下来。
你帮我我帮你,这才正常。
况且,坞堡主不是不纳钱粮,事实上他们是交的,甚至愿意出兵。
问题在于比例,糜晃想要更多,这个就需要谈了。
至于邵勋自己招募的流民,主要是养银枪军。
银枪军士卒半脱产、半屯田。
另外每兵还有五户流民提供钱粮支持,尽量减少银枪军士兵干农活的时间,增加训练频次。
考虑到最花钱的武器、甲胄已经解决了,这个体系是可以维持下去的,前提是有官面上的保护伞。
说白了,这就是他在极端情况下的备用方案。一旦情况有变,瞬间控制整个宜阳县,拉起六百训练充分的银枪军士卒,外加大量流民组成的民兵。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就是一支加强版的乞活军,独属于他一人的部队。
而在此之前,他尽可以继续挖大晋的墙角,利用殿中将军的身份,倒腾真正的流民军很难得到的优质武器、甲胄。
总之,司空伱老人家让我继续当打手,不让我外放,我认了,但也别怪我准备了备用方案。
再者,这年头官员、军将的亲族在外头大建坞堡、蓄养宾客的多了去了,我不是
糜晃、邵勋入县衙后,立刻喊来县丞齐顺,仔细打听本地情况。
时间不多,军队拉出来消耗也不小,还是得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