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自己摔的。”
摔伤是这样?
很显然这是被鞭子打的。
他眸光一沉,再问:“说,是谁?”
林秋溶满眼泪盈盈的,“殿下,您不要再问了。”
萧禹大约也能猜到是哪些人。
想起他的处境,也确实无法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他无力地叹声,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温柔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好了,别再哭了。”
从床上的暗格内,拿出一个精美的白色小罐子。
这是很好的外伤药,萧禹用手抹了一块出来,涂在林秋溶的伤口上。
“殿下这不行,这药太贵重,您不用给奴婢。”
林秋溶想把手缩回来,可是少年抓得更紧。
“别乱动。”
林秋溶盯着眼前认真为她上药的人,脸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红晕。
“看样子,似乎我来得不巧了?”
一道女声在林秋溶后面响起。
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声音来源。
瞬即脸色一变。
这么晚,赵鸢怎么会过来?
林秋溶心里一慌,立马将手缩回去,慌张的捏着衣角:“郡,郡主怎么来了。”
她如此慌张,萧禹倒却镇定很多,甚至面容还露出了欣喜。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赵鸢,“你终于来了。”
赵鸢看他眼里满到溢出来的虚假深情,真想给他的演技鼓个掌。
他刚才还在和林秋溶秋意浓浓呢!
被她当场看见,他倒是表现得很坦荡。
如果不是前世那些事,她可能真会被他的深情感动,甚至怀疑,刚才看见的都是她眼了。
想想,看着满眼都是她的男人,赵鸢的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以前看过的一个话本子。
里面是这么写的。
——男人的嘴,只会骗人。
——男人三行泪,演到你感动。
萧禹不用洒泪,都能演得让她推心置腹。
说起来真是有意思,以前只需他一个不值钱的眼神,她都能立马脸红心跳。
现在被他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心里有的只是厌恶和恶心。
真是令人作呕。
赵鸢的目光落在萧禹手里的金疮药膏上。
这个药膏在皇宫里只有几瓶而已。
太后那有一瓶,皇帝留了一瓶,皇帝赏了她一瓶。
之前萧禹受伤,她就把这个价值千金的金疮药送给他了。
这药能够活血化瘀,祛腐生肌,现在却让他给一个宫女用上了。
“我早就听说你和这个宫女关系不一般,我当时还不信,此刻我信了。”
赵鸢咬着牙:“她只是挨了几鞭而已,你就把这难得的金疮药给她用上了?”
“既然这个药你这般不珍惜,那就还给我。”
赵鸢走上前,一把将金疮药夺过来。
萧禹脸上现在才出现慌张:“鸢儿,秋溶是一直在我身边伺候我的宫女,还救过我,我对她没有任何私情,我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人。”
林秋溶可怜兮兮开口:“郡主……”
“你闭嘴!”赵鸢直接打了林秋溶一耳光:“主子们说话,你一个贱婢敢插嘴?”
她早就想打了,只不过没找到合适的动手时机,现在人都凑上来,不打可不太礼貌。
这一巴掌打得十分用力,林秋溶直接被打在地上,脑袋还不小心磕在床沿,那一声闷响,听着都让人觉得疼。
赵鸢转头想看萧禹的反应。
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在她的这里,连余光都没有看林秋溶一下。
他看着她,诧异的眼神中有几分受伤。
真会装啊,看起来不在乎的模样,心里其实都快心疼坏了对吧?
要不然,怎么都不敢看林秋溶一眼,怕看了她一眼,就会露出心疼的神情吧?
不喜欢一个人了之后,脑袋都格外地清醒了。
能一眼看出对方的此刻的虚情假意。
林秋溶捂住脸,眼泪汪汪,“郡主,是不是谁在您面前恶意编排,奴婢和殿下真的是清白的,郡主一定要明察!”
“清白啊?”赵鸢笑了笑,她看向萧禹,字字清晰道:“这瓶金疮药你知道有多珍贵吗?整个宫里也只有三瓶,我自己都舍不得,她不就是被抽了几鞭,你就大方地给她用了,还亲自帮她上药。”
她扬起下巴,不让自己流泪:“你说你们两个人清白?当我是瞎了吗?”
萧禹本就气色不好的脸,现在更加苍白了,“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给我的药膏这么贵重,我以为就只是寻常的药膏。”
“这是你亲自给她上药的借口吗,她是手被打断了?要你亲自给她上药?还是不只是手上的伤口,连身上的伤也准备一起安排上?她后背胸前可都有伤呢,要是我刚刚没有过来,你们是不是现在都已经坦诚相待了?”
两人脸色都沉了下去。
“郡主……”
林秋溶想要开口解释。
赵鸢一脚狠狠踹在她的胸上,眼里满是愤怒:“我刚才说过,主子们说话,下人不要插嘴,你是不是没看清楚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