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华看桂花婶乐成这样,还以为被分到的活计肯定特别轻松。
直到她干到挺不直腰的时候,又看到桂花婶还是那副干劲十足的模样,徐秀华心里苦得像黄连!
双手麻木地抓着长长的麦子丛,有气无力地往麻袋里甩着。
程细姐还没有送水过来,徐秀华就知道这时间没过去多久。
原主腿脚不好,她这站在没多久,腿部已经疼得厉害。
徐秀华甩着麦子的空隙间,抬头看了看正当空的太阳,后背渗出更多的汗水。
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徐秀华麻木地干着。
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哪路大神!越想越气,手上的动作甩得更快了。
桂花婶都看了过来,笑得无比开心,方才看到徐秀华有气无力的时候,她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这下看她又卖力干活,桂花婶心里那点不舒服也就没了。
“细姐她娘,你快停下去喝口水吧,你家细姐送过来了。”
徐秀华干得卖力,桂花婶熟练地甩着麦子,边眼尖看到田埂上摇摇晃晃过来的程细姐。
程细姐正吃力地拎着锅,这是家里唯一一个烧水的锅,锅底都破了,还是让她娘去找人帮忙修好的。
分家后,家里好一点的锅碗瓢盆都被程细姐的三个兄弟拿走了。
现在家里搜罗起来,找不到一个完好的碗。
没有搪瓷杯,程细姐特地挑了个缺口小的海碗,小胳膊拎着锅就过来了。
徐秀华听了桂花婶的话,看到程细姐果然来了。
她毫不犹豫就扔掉手里的麦子,一拐一拐地往田埂走去。
“娘,我给你带水了,快喝点。”
程细姐艰难地把烧水锅拎过来,顾不得擦汗,赶紧给徐秀华倒了一杯水。
徐秀华看着她没有任何遮挡的头部,皱了皱眉头。
接过程细姐递过来的海碗,呼呼一口就把水喝光了。
程细姐又接过她的碗,锅已经被程细姐放在地上,借着地上的力气,这下轻松地把水倒在海碗里。
徐秀华拧着眉,严肃着脸,又呼呼喝完了。
“不用了,娘喝够了。”
母胎单身的徐秀华自称娘的时候,心里还有些颤抖,她还没有习惯这个称呼。
靠在田埂间缓了好一会,徐秀华又往地里去。
没办法,累死也要把今天的活先干完。
至于程细姐,徐秀华的腿脚不好,不好走回去,只好拔高音量。
“你先在树荫下,等着娘,娘等一下还有事情吩咐你。”
徐秀华到底是不忍心让这么大的小姑娘,顶着大太阳干活,找了个借口让她好好呆着。
这年代的孩子虽然没有那么娇贵,但徐秀华是现代人啊,加上对于程细姐的怜惜,实在是狠不下心!
见程细姐乖乖提着东西,在树荫下坐着,徐秀华这才转头回去干活。
河边可不止一块地,张小芳跟着自家男人程卫军正卖力地埋头干活。
她和程卫军都是壮劳动力,甜水村的男女工分是一样的,所以这才在一块干活。
这要是有点不舒服,也有人帮着干一点活!
一听到自家那个偏心婆婆的声音,张小芳跟遇到对手一样,猛地挺直腰,往声音出处瞧去。
程细姐乖巧地做在树荫下,整个人透着高兴劲。
张小芳看着小姑子在树荫下休息,心里很不满。
手上的力道更是没轻没重,甩出来的麦子直接甩到程卫军脸上。
程卫军看他媳妇又瞪着自己,本就疲惫的身体,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太阳。
让程卫军一下子就不耐烦了,“好好干活,这里要是干不玩,下工记分员过来就不好说话了。”
张小芳一下子把已经甩干净的麦子梗扔到地上。
“我嫁到你们老程家就是老母女是吧?现在合着全家就靠着我养活!”
家都分了,张小芳这话在程卫军看来就是胡搅蛮缠。
“你说咱们家要养大柱和狗蛋,咱娘不是都少交点粮食吗?小芳,我是老大,娘这样已经够为咱们好了。”
旁边的村民好奇地看过来,张小芳的动静不小,大家伙这样埋头干活,就想找点八卦趣事打发时间。
程卫军一向老实,可受不了这么多人的打量,只好哄了两句,希望张小芳赶紧安静下来!
“你说得好听!跟你那个娘一样!”
张小芳大力抹着眼泪,音量却放低了不少。
“合着你家程卫国每天拿着三个工分,他媳妇就可以大口大口吃着鸡蛋和大米饭,我就要累死累活!”
“你倒是跟我说说,他家里吃的不就是我的粮食吗!现在连细姐那个丫头,都跟你那混蛋弟弟一样不干活!”
程卫军听到她都牵扯上程细姐了,眉毛皱得更紧了。
本来就因为下地干活皮肤黝黑,现在国字脸就黑得更夸张了。
“好好地,说细姐干啥子!她去年还帮咱们带狗蛋,伺候着你这个嫂子做月子!张小芳,你可不要跟我耍横。”
张小芳见一向骂不还口的男人这么凶,跳得更厉害了。
“那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