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鹊山外界河之畔,绣着“章”字大纛的飞舟乘云而来。
只见飞舟桥楼之间,四面楼璧遥挂着精致的薄纱,窗帷随风轻轻摆动,窗边摆放着古色古香的红檀木桌,桌上自有精致的瓜果与香气四溢的茶茗。
章子瑜与章汝先三人环桌而坐,看着几近的紫鹊山脉,章子瑜悄然立起身形,眺望着山间云雾缭绕,清淡的斜阳铺满在群山之间,行于此中仿若置身于蓬莱仙境一般,让人看着不够真实。
再望去,群山巍然耸立,山峦却又如牛脊般延绵不绝,各支脉直汇于鹊山之下,拱立起鹊山直插云霄,肉眼竟是难以看清真容!
见章子瑜人神情陶醉,难以自拔,微眯着眼神绪游走入天间,章氏三人对此也不见怪,毕竟凡人进入此间皆是脸色木讷、呆若木鸡,随后便是呼爹叫娘祷告上天的聒噪不已。
此时章子瑜能如此坦然处之,性情实属上乘之辈!
而章青涵见章子瑜立于窗间,姿态娴雅的章子瑜就像是映入画中,一缕斜阳直射于章子瑜面如冠玉的脸上,宛若与天边山景融入一片,更给这副美景增添了难言的韵味。
章青涵只觉心中“咚、咚、咚”直跳,心如小鹿乱撞,七上八下地,脸上刹时间泛起一层红晕。
章青涵忽觉不对,急忙深埋头颅于胸前,那低垂的眼帘中,长长的睫毛仍是轻轻颇动个不停!
半晌后,章子瑜从云中抽回神思,按耐着心中悸动,回身对着为首的章汝先说道:“前辈,章氏驻于紫鹊山可有何讲究?”
章汝先自从章府出来后,也放下脸上威严,一路上章子瑜问起修行之事,章汝先都为其一一解惑,不厌其烦。
章汝先神色微顿,稍整思绪,开口便说道:“贤侄当知,三百年前我祖自真卓宗而来紫鹊山时,所治之地只有阆溪郡,但我祖以金丹真人修为横压阆溪郡,宜章群、东郡之地,三郡资源皆归我章家统属!”
说到此处,章汝先那双有神的眼睛炯炯发亮,就如荆棘中要燃起灼灼烈焰一般,语气正欲拔高继续说道。
章青涵忽然脆声打断他的话道:“我知!我知!”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噗呲”“噗呲”的眨着看向章子瑜。
随即不敢再看章子瑜,有些心虚的继续说道:“我祖贵为金丹真人,但我家紫鹊山仅为二阶灵脉,却是难以长时间支撑金丹真人修行的,而紫鹊山又与真卓宗相离甚远,宗门不知何故减少了与我章家资源交流,时日愈久,家中后辈难成金丹,自然造成了内外交困之态。”
“不得已,老祖只得舍弃宜章、东二郡,与葫山周家,白华峪褚家换取天材地宝,用于紫鹊山用维持修行。”说完鼓大了小嘴长出一口气。
此时一脸心疼的看向章子瑜说道:“想来子瑜兄长家中便是那时不及迁回阆溪郡中,才一直居于乐郡到今日。”
旋即又一脸天真,满脸期待道:“子瑜兄长,近些年族中愈发困难,你灵根非凡,天资卓越,以后定是能成就金丹真人,让我章家重回巅峰!”
却是来路途中,章子瑜与章氏三人互道了姓名,章子瑜稍长于章青涵,章青涵自是称呼章子瑜为一声兄长!
章治勰见章汝先脸露不岔,“哈哈”尬笑两声,开口解围道:“青涵当知,金丹真人如若好成,我章家岂会只居于阆溪郡中,怕是威势早已传遍整个南州地界。”
旋即继续道:“我辈得天独厚,身慧灵根,自是要脚踏实地,铸稳根基,砥砺奋起,日后未必不能打破玄关,突破桎梏,成就金丹真人!”
说完回首看向章汝先轻声道:“三叔,进山了!”
章汝先眼底泛起一丝波动,对章治勰有所触动,“嗯”的一声,就操起灵力驾驭飞舟直入紫鹊山而去!
紫鹊山之名源于晋时年间,传闻千年前阆溪郡为晋国所辖,忽有一日一群鹊鹂自北方飞来,山间猝然迸发出漫天紫霞,五彩斑驳的鹊鹂一时看去就如紫鹊一般!
行人见此,日日口口相传下,此山便落下紫鹊山之名!
紫鹊山顶,松林茂盛难掩,其间有鹅石小径蜿蜒曲折,延长直至松林深处。
章氏三人带着章子瑜沿小道而行,其中静谧无比,偶有鹊鹂鸣叫也是悦耳无比。
四人行至不久走至尽头后,四面开阔,一座古朴的庭院悄然而出,锈迹的门轴之上横挂着一副匾额,上书“清怀堂!”
章汝先解释道,其是章祖告诫后人清白做人,胸怀远大,才能广结朋友,在修行路上多些伴侣(意为相伴、同行,互相印证的修行者),共成大道之意。
几人未走近便有一垂髫稚子推门而出,循规蹈矩的对几人一一作揖,朗声道:“叔祖已是知道三叔回来了,让我出来迎大家进堂中说话。”
说完竟是狭隘的对章青涵挤眉弄眼一番,又匆忙转身带路而去。
“呵!”
见此章青涵轻叱一声,笑骂道:“改日叫我遇见这小贼,当要好好收拾他,让他晓得花儿为何这般红,哼!”
说着一跺脚便跟着进门,章汝先二人对此也哭笑不得,招呼着章子瑜进屋中。
正堂中,一入内就看到供奉于墙壁的一幅画像,画中之人仙风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