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总兵巢丕昌站在天津卫的城头上,望着城外滚滚而来的后金铁骑,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巢丕昌本是江南人士,武举人。天津三卫的主官互不统属,谁也管不了谁,所以朝廷派来一个总兵官统管三卫兵马。
天津因漕运而兴,是南粮北运的重要节点。再加上其所处地理位置,成为北京近畿之门户,为军事重镇。永乐大帝时期在此建卫,因此有“津门”之称。
阿济格带着的是女真八旗里的镶白旗骑兵,随行的四万汉八旗则是身着青黑色号衣。汉八旗有骑兵也有步兵,但是披甲率不如满八旗。
“巢大人,守城的器具都抬上城了,我带来的300火枪兵大人可以分别让他们守一段城墙。”祁无虑诚恳的对巢丕昌说道。
“哦…小祁将军啊…这…你刚来就让你这么忙活,真的是怠慢了哈…”巢丕昌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无虑就只当他是面对着几倍于己的后金军有些紧张,不由得劝慰道:“巢总兵放心,卑职这次带来不少火药,再加上三卫的儿郎,守住天津卫还是没问题的。”
“哦…呵呵,那是那是,小祁将军是天子的修罗营出来的,打仗一定是很厉害的。”巢丕昌又说道。面对崇祯皇帝的直属修罗营派来的将领,巢丕昌还是不敢得罪的。要知道修罗营可是天子亲军里面战斗力最强的一支,修罗营不算京营的编制,但如果是野战的话,那就是冠绝所有京营的存在。
“命令鲍承先,擂鼓!攻城!”城下的阿济格直接下令道。
“喳!”身旁的戈什哈应了一声,就打出了进攻的旗语。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
低沉的战鼓声伴随着同样低沉牛角声传出很远,铺天盖地的戾气涌向天津卫城头。巢丕昌两腿有些发抖,用手扶住城垛口才勉强站住。其他天津三卫的官兵倒是还好,毕竟天津卫做为北方军事重镇,每次大明对外用兵的时候都会对这里的官兵进行抽调。无论是当年成祖皇帝五征漠北,还是万历年间的援朝战争,亦或是关外和建奴的萨尔浒大战,都有天津卫官兵的身影在其中。再加上戚家军覆灭后,一些残存的戚家军官兵也加入了天津三卫,所以综合来看,天津三卫的战斗力并不差,至少要强于除了九边精锐之外的大多数地方军。
祁无虑则是面色如常,右手握着腰间斩马刀的刀柄,注视着城墙下敌军的动向。
汉军旗将领鲍承先看到旗语后,看了看身后的汉军方阵,将手一挥,两千身穿青黑色号衣的汉军旗士兵推着撞车抬着云梯,向城下走去。随着战鼓声越发急促,汉军旗的士兵们变为小跑。
“巢总兵,巢总兵?”无虑忍着笑,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递给巢丕昌。这位巢总兵正在手搭凉棚的看着城下的敌军发着抖,压根就没听到无虑在喊他。直到无虑用单筒望远镜捅了捅他,他才吓了一跳的回过头,看到无虑手里的单筒望远镜,接过来朝着城下继续看去。无虑苦笑着摇了摇头,旁边的天津左卫参将宋新也无奈的拍了拍无虑的肩头,送来了一个他就这样的眼神。
天津三卫分别有三个参将,他们是天津左卫参将宋新、天津卫参将彭学富、天津右卫参将龚济民。三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将领,对于祁无虑,三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个经过厮杀的军人,所以也就比较亲近。说话间,汉军旗士兵已经接近护城河。
“开炮!”天津卫参将彭学富抽刀向前一劈,声嘶力竭的喊道。
轰轰轰…
城头上的十几门弗朗机炮发出了怒吼,同一时间,城墙上的天津卫官兵中的弓箭手也拉弓放箭,一片羽箭飞过护城河,钉向城下的汉军旗士兵。
啊啊啊…
城下瞬间就是一片惨叫,弗朗机炮的炮弹带着白烟砸在人群之中。汉军旗人群中残肢断臂立刻就飞了起来,炮弹带着“呜呜”的呼啸声在头顶或是身边响起,想要躲避的士兵又有不少被天空落下的羽箭射中。一下子就造成了汉军旗上百人的伤亡,后方的鲍承先轻哼了一声,下令鸣金收兵。
噹噹噹噹…
铜锣声响起,汉军旗士兵像是潮水般的又退了回去。
城头上的巢丕昌“呼”地出了一口大气,用手抚着胸口,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一般。嘴里念叨着:“还好,还好…”
“不好!建奴要使阴招了!”龚济民突然手指远处喊道。
只见从后金的后阵,密密麻麻的涌出来了大批的身影,这些身影男女老少都有,而且每个人的肩头都扛着一个大麻袋。同时还能听到他们这些人发出的哭嚎声和求饶声。
“是老百姓?”祁无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宋新听到无虑的话不屑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和建奴打仗还是少了点,这帮夜囊的什么不人奏的事都干的出来。尤其是这帮子剃了头发的汉八旗,他们比正宗的建奴还坏。他们折磨起大明的百姓,比建奴还狠!”
“这帮狗汉奸!”无虑恨声骂道,然后对身边跟随自己过来的修罗营火枪手说道:“将来不管任何时候,这些狗汉奸落到咱们修罗营手里,格杀勿论!”
“放心吧,祁将军!这样的数典忘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