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翊笑了笑,没说什么。
因为南齐和北燕是敌对关系,两人也没怎么说话,就分开了。
出殡的日子定在了正月二十七,这几日云韶一直在灵堂守着,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很多,慕容翊看着心疼,却又劝不了。
终于,到了出殡这日,贺兰定远的棺椁被葬于贺兰山王陵,与发妻宫月曦合葬。
分别三十多年的夫妻,终于可以在地下团聚了。
贺兰定远堪称一代英豪,在位六十年,肃清了整个西部边患,将夏川治理的富足强盛,百姓安居乐业。
年少时,曾因一时义气,勇闯燕京城,在北燕开国之君眼皮底下,带走五万夏川王军,回到夏川后,又将大军全部坑杀。
世人皆说他心狠手辣,翻脸无情,可谁又知道,他是为了保住在北燕的五万夏川人呢!
当年,慕容祈靠着夏川王军打下天下,登基称帝后,又怕夏川王军反叛,意图全部诛杀,后来贺兰定远将带走的人,全部诛杀,让人以为夏川已经容不下这些叛军,也让慕容祈放心用剩下的人。
丧仪结束后,众人返回兰城。
到了兰城,云韶就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去北燕。封家三口也要回齐州,正好同行。
而贺兰磬一家也要前往颖川,驻守齐夏边境。
萧策和卢瑾安也辞行,要结伴回金陵。
晚上,众人在一起吃了顿饭,就当饯行。
年前,还其乐融融的夏川王宫,以后就只剩下贺兰晟和贺兰云霆了,贺兰晟为此很伤感。
他坐在以前贺兰定远的位子上,心情无比沉重,他对云韶说道:“欣儿,明日让愉儿和你一起去北燕吧!”
此言一出,除了云霆,皆是一惊,估计这个决定,贺兰晟已经提前和云霆说过了。
“那怎么行!”云韶直接拒绝了,“大伯父你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怎么能让阿愉和我们去北燕呢?”
让云霆去北燕,无异于是去做质子。
慕容翊之前便有所担忧,怕贺兰晟因为女儿嫁到了南齐,有朝一日会倒戈南齐,如今贺兰晟主动提及让云霆去北燕,他倒安心不少。
“伯父政务繁忙,无暇管他,让他跟你去北燕,正好你也能替我管管他。”
云韶刚要反驳,贺兰晟便阻止了,“此事不必再议,这也是你祖父的遗愿,你就替伯父好好教导愉儿吧!伯父在此谢过了。”
听到此事是祖父提议的,云韶便没有再说什么,她完全理解祖父的意思,便让贺兰晟放心,她会好好教导云霆的。
只是,一想到伯父的处境,云韶心中很不是滋味。
宴席结束后,云韶和慕容翊就回漪兰殿了。
见云韶心事重重,慕容翊问道:“你怎么了?从听到云霆要和我们去北燕起,你就一直心不在焉。”
“我只是觉得大伯父太可怜了。”
“他如今大权在握,又承袭王位,怎么会可怜呢?”慕容翊觉得贺兰晟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你觉得他真的想要这个王位吗?”云韶叹了口气,说道:“我大伯父这一生,从未得到过自己想要的,因为我嗣父早夭,祖母不能再生育,他从养子变成嗣子,又被封为世子,世人都说他很幸运,可谁又问过他想要什么呢?”
“他还想要什么?现在整个夏川都是他的了。”
慕容翊因为贺兰晟阻止他和云韶的婚事,对贺兰晟一直心怀不满,所以听到他的事,语气便有些不好。
云韶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懂什么?大伯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了夏川做了很多牺牲,当年大伯母去世,他因为有公务在身,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现在为了大局,又把云霆送到北燕为质,你还要他怎样?”
“反正,我觉得你大伯父这个人,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欲无求,他绝对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连你都能被他蒙蔽,可见一斑啊!”
慕容翊始终坚定自己的看法,贺兰晟绝没那么简单,他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听到慕容翊如此评价贺兰晟,云韶有些气愤,她一把夺过慕容翊手里的茶,怒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大伯父!”
见云韶已有怒色,慕容翊只能说道:“好!不说了,我们睡觉吧!”
说着,就抱起云韶往床上走去。
“我还在孝期呢!你去外面的软榻上睡。”
按夏川的规矩,家中亲长去世,七七之前,禁房事,禁宴饮,禁声乐。鉴于前些日子的表现,云韶实在不相信慕容翊的定力,所以还是分开睡比较稳妥。
“我又不干什么!就是单纯的睡觉。”
慕容翊一再保证,云韶也不好说什么,好在这一夜慕容翊说到做到,云韶也放心了些。
第二天,众人互相道别,一行人分成两路离开了兰城,一路向北,一路向南。
云韶打开车窗,看到贺兰晟形单影只地站在城门处,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继承王位又如何?最后竟成了孤家寡人,偌大的王宫只剩下他一人。
不对,还有一个祖父遗留下来的妾室。
对于侧妃秀禾,贺兰磬想带她一起离开,但贺兰定远之前下过令,不让她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