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局长带了七八辆警车,把车子开到大坝长上停着,谭中明有点犹豫,说:“陈县长才刚走,我们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对私人也不太尊敬。”
何局长拍了一下的脑袋:“连活人都不怕,你怕死人?走吧。”
警察们全部荷枪实弹,要是有人负隅顽抗,不跟着他们走的话,他们就要开枪。
何局长想的是,自己不声不响把这个鸡窝端了,江县长一定会赞扬他的工作能力。
官场犹如下一盘棋,一时的输赢并不是最后的输赢,落不落在这颗棋子则需要审时度势。
一群警察跟着何局长鱼贯而入,他们就要直接进去抓人。
结果被吴平拦在中间了,何局长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以前还叫过她大嫂子。
他还是大嫂子、大嫂子这样叫,以显示自己不是个忘本的人,也表现出自己的殷勤客套。
吴平不满地问:“何局长,你带着这么多人来,你是祭奠啊,还是怎样?是祭奠的话,我吴某人欢迎,我摆好桌凳,洗好碗筷,和你们好好喝一杯,如果不是,就原谅我不能招待了。”
这吴平做了官太太多年,知道怎么为人处事,也讲几分道理,颇有江湖习气,说得何局长不知道该如何互道。
而且这次陈明宇的事,她咬死陈明宇的事和她没有半分关系,那些钱也没有过她的手,她充其量只能说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糊涂人,
纪委那帮人那么不好对伐,她还是能够独善其身,现在还能出来给陈明宇办理丧事。
要么是她确实不简单,要不就是背景深厚,后面还有人拉扯。
他嗫嚅地说:“我们是来执行公务,此事与你无关,还请大嫂子让道。”
吴平哈哈大笑,抱起灵柜上放的坛子,厉声说:“你要是来主城我侄儿宋君的,那就与我有关!今天是我的场子,谁也不许闹事。就算你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在亡夫的面子上,不要生事!”
何局长想,来都来了,岂能无功而返,不是让人笑话。
他也提高了声音说:“捉拿罪犯,义不容辞,这是我工作职责所在,恕何某得罪了。”
何局长还是要把其他警员进去拿人,吴平气急了,拿着自己手中的骨灰坛一倒,何局长和潭中明两个瞬间都成了大灰脸,密布了灰。
何局长用手一摸,陈明宇的骨灰撒在了自己脸上,有些吃进去了些……
他顿时有想要呕吐的冲动,蹲在路边呕了起来,他心里都不好了,晚上噩梦可能都会梦到。
机灵的警员拿来湿巾给他擦拭,把他脸擦干净了。
眼圈还是有一圈灰,和大熊猫差不多,其他人忍俊不禁。
听说沾染这个会很不吉利,倒大霉,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吴平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待会儿连你一起抓,你的老公是人民的罪犯,你们还有什么可得瑟的,你现在以为你在丰江县里排第几?”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陈明宇虽然不在了,吴平的娘家亲戚却是实力雄厚。
在场有一位,是现在月城市的副市长吴清华兼任国市国土局长吴清华。
他看了半天,已经看不下去了,吴平是他老婆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小姨妹,要是姨妹受了委屈,回去和她姐姐说了,岂不是后院起火了。
他愤然起身,走到人前,用凌厉的目光逼视着和局长,一字带一顿的说:“何局长,今天你来捣乱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
何局长不屑说:“你是老几,关你屁事。”
谭中明之前看到过电视,也听说过县长的亲戚。
他小心拿了何局长的衣袖,轻声他耳边说:“何局,他好像是市长啊,我曾在电视上见过,你说话小心。”
何长胜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这人,头大花白却依然精神烁奕,目光逼人,有一股大官的气势,眼看就不是凡人。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是江……江县长叫我来的。”
吴清华点头,神情平常:“好的,既然指挥的不是你,那可否把江县长的电话拨打一下,我给他说两句。”
吴平纠正她的姐夫说:“还是个代县长,不是县长,还没有成为县长,就已经不可一世了吗?他日成了县长又如何?我看明宇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
吴清华眼神一黯,想当县长的人大有人在,并不是非谁不可。
江怀安和朱铭吃午饭,和她商量关于房屋拆迁赔偿这一块的问题。
最近江怀安忙得顾头不顾尾,每一秒都要米秘书做一个安排出来,每个晚上也就只能睡四五个钟头,吃饭睡觉的时候脑子都在动,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脑细胞。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压之下必有奇迹,他希望的是自己可以将事圆满解决,为他从代县长做到正县长铺平道路。
几天没见朱铭,他意气风发了许多,头发梳得又光又亮的,颇有一副精英的样子,朱明本来颜值不俗,五官清秀,现在带有野性中和,更加有一种风流倜傥和气度。
尤其他说话 的时候,不疾不徐,不慌不忙,双目平静如水,身体动作很小,她从来不做小动作,真是成功男人气质中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