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党委书记的权力是高于镇长的,但南沟镇是例外。
赵鸿雁是空降兵,有人说,她是和某位大领导有不三不四的关系,才坐到这个位置的。
她在单位不得人心,本镇的驻村干部都拿她当摆设,她说什么不做数,主要的干部都听李帆的,于是赵鸿雁更是要和李帆的人作对,尤其是这个新来的,一来就和她有过节,并且有投诚李帆的迹象。
赵鸿雁围着江怀安转了转了一圈,近距离地看着江怀安,近到江怀安可以看到她眼睛的大地色眼影,看来她是爱美的,40多岁,还化眼影,人老心不老。
上下打量,觉得这个人做了一个星期的仓库管理,仍然若无其事,平心静气地,一般像他这种年轻人,早就沉不住气了,这应该是个可造之材,让她为自己做事,自己又多一个好帮手。
其实江怀安心里焦麻了,他真不想守着无聊的仓库,想调回来工作,这只是他的表面功夫罢了。
越是把情绪挂在在脸上,越会被女人拿捏。
能怎么办,忍着呗,伺机而动,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不过藏得很深,一般人看不出。
尤其是赵鸿雁这种浅薄肤浅的女人,动不动就得罪人。
她缓了一口气,满脸堆满职业假笑:“小江啊,在民政办管理物资的工作怎么样,你想不想来党建办做文书工作,这样比你守着物资有前途多了。”
这女人怎么一下子就转性了,说话也温柔了许多,不那么盛气凌人了。
不知道有没有诈,江怀安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采用迂回政策,他谦逊地说:“赵书记,我只是个小兵,是块红砖,领导把往哪里搬,我就往哪里搬。”
“好,之前的事情就算了吧,我们不打不相识。”赵鸿雁爽朗地笑了,“你就过来给我写材料吧,我看了你的资料,整个单位就你一个学中文的,我用你的机会还很多。”
江怀安为难了,这件事情,李帆已经提前给她打了招呼了,他不可能同时给两位领导写,做事情总有先来后到,江怀安不能这么痛快地答应她。
男人面露难色,没有马上答应,赵鸿雁的心跌到了冰窖,这么好的工作,他居然不答应。
江怀安犹豫地说:“我需要考虑一下。”
赵鸿雁拍案而起,将怀安不明白,女人怎么那么喜欢拍桌子,是拍桌子上瘾吗。
“不愿意就就算了,当我热脸贴冷屁股,你就去做一辈子的保安吧。”
“其实不是这样的……”
“出去!”
遇到不讲道理的泼妇女领导,江怀安真的没有办法。
……
在走廊遇到夏中华,江怀安不想惹事生非,当作没看见,可是有时候,不是你不去惹狗,狗叫不咬人的。
他出去的时候故意撞了一下江怀安,江怀安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幸好扶住楼墙壁。
江怀安气愤地说:“你是小学生吗,小学生也没你幼稚。”
夏中华 指着他说:“你小子有种,我劝你,哪里来的,就往哪里去,否则,我就让你好看。”
江怀安自己辛辛苦苦考的公务员,没想到会认识这种素质低的男人做同事。
自己这几天憋了一肚子的气,这疯狗死咬着自己不放,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要我走,你凭什么要我走?我的编制是国家给的,就是领导要开除我,组织怕是要先找他谈话,你懂不懂编制的意义啊, 土包子。”
“你骂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懒得再说,浪费我的口水。”
这时候,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女人,英姿飒爽,个子高挑,长得光艳逼人,琼花玉貌,表情冷艳。
她就是南沟镇的党委副书记,林雅言,35岁左右,看着30不出头。前几天出去学习了,一直没回来,江淮安不认识她,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女人。
她走过来,冷冷看了一眼两人。
“吵什么,要是人民来办事,看到乡镇府是这种样子,不知道还的以为是狗咬狗。”
夏中华不说话了,谁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江怀安说:“是狗咬舔狗。”
夏中华:“你……”
“好了,你们两个去写自我检讨,写好了交给我。”
门突然打开了,赵鸿雁走了出来:“我说是谁啊,原来是副党委书记回来了。”它故意加重了副字的重音。
“怎么一回来就要给我下马威,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空气中的气氛中充满火药味道,并且越来越浓。
如果说刚刚是两个小兵在小打小闹,现在就是领导的战争了。
林雅言虽然是副的,赵鸿雁是正的,可是全镇的内部人士,心里明镜似的,书记的权力早就被镇长架空了,她手上一点实权都没有,所以才会逮到人乱咬。
而且林雅言的来头更大,她是官二代,在整个月城,谁不知道她父亲是市人大常委副主任,她只是暂时在镇上下放锻炼,升上去迟早的事,以后她会是个人物。
所以,林雅言本不忌惮赵鸿雁这个空架子,她老公不就是个林业局的局长,和她的家境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