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母!”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没有一点反应?啊?”
“她担心你女儿知道,你是个遗弃孩子的罪人,他怕你的幸福毁于一旦!”
牧君兰眼眶又泛起酸涩,她不动声色地拿起刀切开了洋葱,试图以此掩饰自己的难堪。
有了洋葱,她的眼泪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落下。
欲盖弥彰,说来也是嘲讽。
覃敏觉得有些奇怪,饺子馅应该是够用的。
“妈,馅料够了吧,我们吃不了这么多的。”
“你爸爸和你哥哥,喜欢吃牛肉洋葱馅的饺子,得给他们也准备一份。”
牧君兰说着,不由得侧过脸。
她撒了一个完美的谎,覃敏的爸爸和哥哥确实是喜欢牛肉和洋葱馅的饺子。
但她做牛肉洋葱饺子,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心里的一个念想。
在没有来覃家之前,有个小朋友特别喜欢吃她做的饺子。
可是现在,那个孩子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那份已经沉睡的悔恨,还有被遗忘的道德上的谴责,被吕依依的耳光彻底唤醒。
她现在已经无法忘记了,这份悔恨和道德上的谴责,将成为折磨她一生的枷锁,直到进入坟墓也无法解脱。
没有比这更可怕更歹毒的诅咒了。
陈清源听着,手里忙着的活停了下来,一手掩面,鼻子一酸,声音带着丝丝抽噎。
“是啊,老头子,我们儿子和孙儿也得吃上饺子。”
覃亚贤深以为然地点头,板着脸对覃敏说道:“对妈妈尊敬一点,知道吗?”
“放心啦,不用你说。”
覃敏小声嘀咕着,也强忍着流泪的冲动,跟着牧君兰一起切洋葱。
爸爸和哥哥都很爱她,她也想以自己的方式,去纪念他们。
覃家的餐桌上,四人都正襟危坐,覃敏是小辈,坐在末席。
三人都没有动筷子,等着覃亚贤发号施令。
覃亚贤端着几碟饺子,放到了两张黑白相片面前。
“家哲,安邦,还有芳儿,今天是冬至,这是我们家里人包的饺子。”
老人喃喃地道,像是又苍老了一分。
白发人送黑发人,哀莫大过于此。
覃敏侧过脸,低着头,嘴巴鼓鼓囊囊地,似在偷偷咀嚼。
“可以吃啦,你这馋猫!”
覃亚贤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又夹了几个饺子放进了她碟子里。谷
“最近在家有没有听妈妈的话?肯定没少惹她生气吧?”
一向和蔼的陈清源变得严肃了几分。
“那还用说?”
覃亚贤轻轻哼了哼。
“小敏比以前乖很多了。”
牧君兰吃着饺子,想着城市的另一端。
那个孩子的家里,是不是也在吃饺子?
“就是,我和我妈现在关系可好了!”
覃敏挽着她的胳膊,很是亲昵。
“那就好。”
陈清源笑眯眯地,一脸慈爱,覃亚贤见孙女和儿媳关系和睦,也如释重负。
对很多老年人来说,子孙是否大富大贵并不重要。
家人平安喜乐,和和气气,就能颐养天年。
但是他不知道,这份如朝露一般短暂的和睦很快就会被打破。
就像精美又脆弱的瓷器,摧枯拉朽地,毫无预兆地化作一地碎片。
……
“玉婵,你看,咱妈给我买的襦裙,漂亮不?”
方知嬅站在房间里的全身镜前,孤芳自赏。
闵玉婵看着那小骚蹄子臭美的样子,撩了撩头发,轻轻哼了哼。
“不过如此!”
方知嬅嗅到了她话里的酸味,更得意了,于是挥舞长袖,翩翩起舞。
“哦~沙里瓦♪沙里瓦♪”
“吼!哈!”
“吼!哈!”
方知嬅躲在了衣柜后面,小心翼翼地从边沿探出头,像是躲猫猫一样。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她莲步轻移,来到了闵玉婵面前,摇曳腰肢,舒展莲臂。
婉转且多情的舞姿,硬生生地把典雅婉约的汉服穿出了天竺少女的气质。
“暖床丫鬟,赶紧滚到床上来侍寝,少在那搔首弄姿了。”
闵玉婵换上了睡衣,笑着拍了拍一旁的被窝。
“嘻嘻,得嘞!”
方知嬅换下了襦裙,小心翼翼地将头饰取下,然后挤进了被窝,一把搂住了闵玉婵的脖子。
“吾与城北玉婵孰美?”
她挑逗地眨了眨眼,臭美的样子堪比和徐公比美的邹忌。
“君美甚,玉婵何能及君也?”
闵玉婵倒也很是配合。
方知嬅听了大喜过望,抚摸着闵玉婵的脸颊,笑吟吟地道:“妾之美我者,畏我也!”
(PS:出自《邹忌讽齐王纳谏》,意思是“我的小妾夸我美,是因为惧怕我”。)
“滚!你才是妾呢!”
闵玉婵翻了翻白眼,笑骂道。
“嘿嘿,美人儿,让我揉揉!”
方知嬅说罢,便和她卷进了被窝里,像是草原上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