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来安南皇宫唯一的经验便是来的那一场,而那一场虽只是过场,但也有传说中的安静沉寂,不似现在,她竟有种这里马上要宫变的错觉。
不应该吧?虽说这安南皇宫里的确复杂,但来时打听的消息可没说要宫变啊?
盛兮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惊慌的宫人忽地上前拽住了一个,问道:“等等,这是怎么了?大家为何这么慌?”
被拉住的是个小宫女,十四五岁,因为本就紧张,再加上盛兮盛兮这一拽十分突然,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去推盛兮。
盛兮松开她,说了声“别怕”。
那小宫女回过神,见同样是个宫女,这才捂着胸口害怕地解释:“有人闯宫了!宫门都被打开了!”
“什么?”盛兮一愣,“竟真的是宫变啊!”
“姐姐你快走吧!那些人进来咱们肯定都活不成了!大家现在都在找地方躲呢!”小宫女说着就要走,盛兮急忙又问,“可知为何要宫变吗?哪个皇子发动了宫变?”
小宫女摇头:“不是哪个,是好几个!”
盛兮张大嘴巴,听得一怔一怔的。
小宫女嘿呀一声,只道:“说是什么神器入了宫,现在所有皇子都想得到神器!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躲起来了!姐姐也快躲起来吧!”
盛兮再次无语,眼睁睁看着小宫女从自己面前快速跑开。
神器入宫……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右腿,在那里,这些皇子们纷纷争抢的神器此刻正安静地躺着。她动了动右腿,衣裙有些长,恰好挡住了匕首轮廓。
盛兮喃喃:“当真是香饽饽啊,可你倒是赶紧帮我把记忆恢复呀!”
待记忆一恢复,我就把你这惹祸精给扔掉!
这被无数人争抢的神器,遭到了盛兮的强烈嫌弃,若是有灵,它只怕要与盛兮对骂,以证身世了。
盛兮抬头看向前方,宫变也好,趁乱出去,也省得她再费脑筋。不过,按说宫变,此刻最着急的该是安南王,可为何这里头只有进没有出呢?
虽怀疑,但这毕竟是人家家务事,跟她一个外来者不相干。此刻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寻香已到手,研究研究,看看能否解了自己身上的毒。
只是,想法虽好世事却难料。盛兮在与一个从外闯进来的人不小心面对面了一下,而好巧不巧,这人恰好曾经见过她。几乎顷刻间,对方高耸的声音便引起了连环反应,“唰唰唰”地,无数目光朝她射了过来!
“找到了!那女人找到了!”
盛兮:“!”
大意了,不该换装洗脸的!
来不及再多想,盛兮转身就跑。
“快追啊!神器在这里!”那呼喊的人也不知是聪明还是傻,一句话,将各方人士全都集中了起来。
盛兮想戳死他的心都有了!
但不论她什么心思,此刻唯有尽快离开这皇宫。
只是话说得容易,盛兮对安南皇宫地形不了解,仅有的认知还是杜吉吉不知从哪儿得来的一张不知真假的地图。先前她只是一直按照来时路走,但此刻追逐之下,方向早已偏离。
盛兮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口,再看了眼身后那紧追不舍,甚至越聚越多的追兵,唇角用力一抿,下一刻转身朝城门相反的方向冲了过去。
“她朝庆心湖跑去了!”追兵们纷纷提醒。
“庆心湖?她怎么往那里跑?这不是死路一条?”有人忍不住道。
“管她是不是找死呢!快追吧!那神器一定是主子的!要不然,就凭今日这一遭,一旦失败,咱们都要跟着玩完!”
有这想法的何止这一人,众人皆知宫变的后果,为免小命不保,之后的追撵愈发卖力。
于是乎,原本还半遮半掩的宫变,在盛兮被发现之后,逐渐明朗起来。而众人目标更是明确,得神器,得王位,得天下!
宫苑内,安南王听着下人汇报,嘴角忍不住现出讥讽。
“呵,得天下?这群小子志向倒是不小,可惜了,一个个鼠目寸光,看不清眼前形势。就凭他们这样也想得天下?除非神明眼瞎了!”安南王说完最后一句,急忙双手合十,虔诚道歉,“神明在上,勿怪信徒口出无状,只因信徒的儿子们实在不争气,只看得见眼前蝇头小利,堕了鸿鹄之志。”
说完这些,安南王便又念了一波叫人听不懂的梵文。
而待其再次睁眼,下人开口问道:“王上,眼下该如何?”
安南王轻笑一声,遂躺于榻上假寐,嘴中道:“如何?既然鱼已入瓮,那就适时收网吧!反正也已经跑不了了。哦,对了,记得给我那几个好儿子多些惊喜,否则,岂不枉费了他们这般心思?”
下人恭敬应是,起身离开之际心中想:“那怎是惊喜?那分明是惊吓!几位皇子只怕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眼中那个只是贪图享乐的父王,才是这场混乱的幕后推手。至于神器,到最后自然也只能是王上的。庆心湖,那女人可真是会跑,竟然直接往死亡之地跑。”
盛兮不知那庆心湖是何地,但她记得杜吉吉说过一个传言,说那庆心湖里住着神明,寻常人皆不敢去,唯有王上与皇子们才会在祭祀的日子前去祭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