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看上去十分温和的沈安和意外地强硬,直令葛鸣头大。虽说他是水师提督没错,但沈安和的职位毕竟摆在那里,真要硬碰硬,后面他指不定要如何吃不了兜着走。
葛鸣无奈,看了眼就在面前的小川岛,说实话,他也不想就此放手。
葛鸣一头两个大。
好在沈安和带来的人动作足够快,没让他纷乱的脑子多乱上一会儿。
那刘把总被人叫了过来,但叫他的人动作实属算不上客气。
葛鸣看了皱眉,下意识为那刘把总辩解:“沈大人,这是何意?刘把总并未犯任何错,为何如此对他?”
沈安和冷凝的目光在刘把总身上停留片刻,没有回答葛鸣,他忽然问那刘把总:“湛州军营里和你联络的人是谁?”
那刘把总本就心慌,听了沈安和的话明显一愣:“就,就王二……”
“这王二现在可还在军营?”沈安和又问。
刘把总眼睛微微睁圆,不知是不是被沈安和这般冷肃的模样吓得还是怎么地,说话时嘴唇都有些发抖:“在,在的吧?这消息就是他传来的,应该还在的吧?”
沈安和眉梢微挑,盯着刘把总面容又看了片刻后,忽然扭头冲葛鸣道:“葛大人,军营负责信鸢的人应该不止那王二吧?不妨再送一封信过去,仔细问问情况再做决定。在那之前,我还是希望葛大人不要离开这里!”
“沈大人,您这就太……”
不等葛鸣话说完,一道鹰啸忽然自头顶传来,下一秒,在众人尚未回神之际,只见那不知何时盘旋在他们头顶的海东青竟是一个俯冲冲向了甲板。
众人骇然,下意识就要躲避。毕竟这海东青乃凶兽,真被其啄一下,那当真不是闹着玩的。
而反应最激烈的还属那信鸢,剧烈挣扎着竟是大有挣断绳索的架势。
“这这这,赶紧闪开啊!快闪开!”
那信鸢不好养,需得人小心伺候。葛鸣定然不希望少这么一个通讯干将,眼见着那凶兽目标竟是信鸢,当即大声喊道。
可怎奈那海东青速度实在太快,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保护那信鸢时,那大鸟已经扑棱在他们头顶了。一时间,竟是无人再敢动。
“哎呀!”葛鸣痛心一叫,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惨状。他已经做好了捂着胸口的姿势,却不想,下一秒,那来势汹汹的海东青在那信鸢头顶转了个圈后,竟是缓缓地落在了其中一人抬起的胳膊上。
众人再看那接住海东青的人……
“沈大人?”众人惊呼,除了沈安和带来的人,看向他的人此刻满眼皆为不信。
“这,沈大人,你,这是你养的?”葛鸣放下“西子捧心”,原地愣了一会儿后慢慢地朝沈安和凑过去。
沈安和一边从雪渊腿上解竹筒,一边回葛鸣道:“是郡主的。”
“啊,原来是郡主的呀!挺好。”葛鸣莫名松了口气,大概是觉得像沈安和这般温润如玉,咳,这词儿换做之前可以用,现在怕是有些不合适。葛鸣只是觉得像沈安和这样的人断然不会同猛禽有何牵扯,心下听了他的话多少算是慰藉。
毕竟,他还从未降服过一只猛禽呢!
葛鸣绝不承认自己心里泛酸,只是看着沈安和将竹筒里的信拿出来后面容明显一沉。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既然这海东青是郡主所养,那消息必然是郡主传来的。
葛鸣正愁得左右为难,见此急忙问道:“沈大人,可是郡主来信?郡主说了什么?”
沈安和将信直接递给葛鸣,道:“葛大人可以自己看看。”
葛鸣迟疑不过一秒便径直接过了信,低头一看其中内容,面色竟是接连变了好几次!
师爷在一旁着急,不得不提醒葛鸣:“大人,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湛州危矣啊!”
葛鸣看完信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扭头看向师爷,声音明显没了之前的迫切,做出的决定更是与之前大相径庭:“湛州不用管,先拿下小川岛!”
“大人,这……”
“你们急什么?湛州有郡主在,定不会出事!”葛鸣自己都不知是如何维持住面子的,总之在深深看了眼师爷后,当即下令继续攻打小川岛。
转身离开前,葛鸣忽然朝沈安和深深鞠了一躬,面容说不出是愧疚还是后悔,总之五颜六色的。
而那刘把总也没让人放了,直接被人绑在了柱子上。
刘把总喊冤,直呼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葛鸣离开之前看了他一眼,心道:“犯了什么罪?自然是罪无可赦之罪!郡主的信里虽未说通信之事,但其下令逮捕的人名单中有个人便叫王二!那王二在他整个湛州军营仅此一人,这个时候蹦跶出来,再不让人多想,那他葛鸣便真的脑子被驴踢了!”
谁能想到那些敌人的渗透竟如此恐怖,抓了一茬又是一茬,竟令他如今心生一种整个湛州水师都被污染的错觉。
看着一旁使劲儿憋着的师爷,葛鸣真心希望这师爷只是蠢得被人骗,而不是与那些人同流合污。
而他能如此快速做出回应,非他对沈安和或者盛兮的信任,实属因为这段时日接二两三出现的意外,与其内部自检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