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带着人往尹县奔走之际,雪渊带着盛兮写的信,经过多半日飞行,终于到达了洛京城。
它落于院中最高的一棵树上,眼珠子骨碌碌快速转了几转后,忽地“啁啁”叫了几声。
这声音惊动了院里的人,观言急匆匆从屋子里出来,一抬头便看到了树顶上的雪渊。
观言见此一喜,登即撩起袍子就往外跑。他要去找沈安和,因为他招不来雪渊。
而此时沈安和尚在衙内,正在快速整理着手下数据,计算着战场,以及各种民间各种所需与分配。小太监从外面进来时,他正想着将整理好的数据重新再誊抄一份。
这小太监曾被沈安和从一个大太监手里救了下来,心中感念至今,恰他如今在外面当差,听到沈家人找,便亲自跑过来送消息。
沈安和听到是家里人消息当即站了起来,快速将整理好的东西收拾好,扭头便去告假。
他曾嘱咐过家里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要轻易来宫内找他,除非盛兮送信回来。
所以,是盛兮的信到了!
戴颂正慢悠悠地喝着茶,一抬头见沈安和过来,眉梢微动间,隔着那茶杯里冒出来的水雾冲其露出一丝笑来,道:“沈大人来了,这次是又要本官做什么啊?哎呀,沈大人如此勤勉,直令本官汗颜啊!”
话虽这般说,戴颂却始终未曾放下其手中茶杯,甚至说完后还轻轻吹了吹那层水雾,顺带将面前的沈安和也吹得跟着扭曲了一下。
沈安和似听不出对方话语中的揶揄,只是拱手道:“大人,下官是来告假的。”
“咦?”戴颂轻咦一声,看向沈安和的表情颇为意外,“没想到啊,沈大人竟是来告假,我还以为……咳,的确该休息一下,沈大人这般努力,直令本官汗颜啊!如此甚好,你一休息,大家也都能跟着休息一下。”
说着戴颂站了起来,手中依旧端着茶杯,状似无意地问沈安和:“就是不知沈大人家出了何事,是否有本官可帮上忙的?”
沈安和礼节周全道:“多谢大人关心,只是些琐事而已。”
“哦,是吗。”戴颂睨了他一眼,看着对方恭敬模样,嘴角不着痕迹地抽动一下,旋即再次露出一丝笑意说,“既如此,那沈大人便回吧!”
“多谢大人!”沈安和说着便拱手告退了。而待其转身之际,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的戴颂,看着他渐去的背影,那不达眼底的笑意几乎是一瞬间转化成了冷意。
一声轻哼从其喉咙里发出,半晌后,又被喝茶的声音压了下去。
沈安和看不到戴颂这般转变,即便看到了,他也不会有所触动。动荡之际,他只做自己该做的。
雪渊在沈安和刚一入家便从树顶上飞了下来,落在书房的窗台上。
沈安和进来后看到它,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担忧代替。
他虽不在前线,但前线的消息却还是知晓的。阿鲁坤攻下越州后,一直对青州虎视眈眈,盛兮在的岚州府虽隔着一座城,但若是阿鲁坤再犯青州,那岚州府也不会再安全。
他的盛兮虽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真若是出现意外,他私心里甚至希望盛兮可以自私些。因为他知道,那个小女人也只是面上看着冷,但内心却藏着他人看不到的柔软。
他怀着一丝忐忑打开了盛兮送来的消息,却不料,下一刻这忐忑便成了真!
他看着那信上所写的内容,整个人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因为动静太大,甚至打翻了一旁的砚台!
然而他压根就来不及收拾,盯着那信又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后,当即将纸条攥紧在手心里,下一刻便径直冲出了书房。
“啊,姑爷!”观言本来是想给沈安和送茶水的,结果刚走到门口,尚未伸手便差点同沈安和撞个满怀。他急忙扶稳了手中托盘,再回头一看自家姑爷。
这是发生什么了?观言蹙着眉不明所以,只是觉得自家姑爷的背影竟是从未见过的紧张。
沈安和是直接骑着马冲至安平侯府的,两家本来就距离不远,骑马也就用了一盏茶时间不到。
而待其下马将缰绳随意往那门房手里一扔时,安平侯府的下人亦是难得一见他们这位世子这般急匆匆状态。不过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下人,自然不会多嘴说什么。
此时,沈榷正在教练场指点着自己护院们打拳练枪,其认真模样非平日外人所见。
而就在他忍不住想要上场同人较量一番时,平楼快速从面进来,神情严肃地对他道:“侯爷,世子来了!”
沈榷一愣,旋即再看平楼神色,当即扔下了长枪快步走出教练场。
而此时,沈安和已经等在书房内,将摆在桌子上的舆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是怎么了?”沈榷尚未进门便开了口,待看到自家儿子那比平楼更严肃的神情时,内心忍不住“咯噔”一下。
沈安和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开口爆出令沈榷忍不住身子晃了几晃的消息:“岚州府,破了!”
“什么?”沈榷闻言瞪圆了眼睛,脸上尽是不可置信,就是一旁的平楼在听到这消息后,那神情亦好不到哪儿去。
“怎么会?”沈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