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盛光宗如何狼狈离开,盛兮与沈安和在众人簇拥下一路回了盛家。家里的人听说主人回来了,见过的没见过的纷纷出门迎接,一时间气氛热烈。
盛兮让小草和辛茹给受伤的村民去清理伤口,同时也为今日拦截盛光宗的每个人发了三两银子。
众人本只是不想让自己或家人挣钱的活路丢了,没想到盛兮竟还给银子,一时激动又不好意思。虽说盛光宗看似针对的是盛兮,可他何尝不是怨恨整个下萤村?想当初他带着全家离开,也是受不了村子里的指指点点。可这是他自个儿造的孽,又能怨得了谁?
待终于将热情的村民送走,盛兮终于有时间去同家里人好好聊聊。
洪三娘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预产期在七月份,那时她怕回不来。所以她嘱咐高毅,稳婆与大夫一定要提前备好,尤其是大夫。男大夫他们接受不了,但裕州那边有女大夫,届时去盈安堂请个女大夫回来,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高毅感激地给盛兮磕头,洪三娘也要跪,却被盛兮一把拦住。
她笑着道:“这可是咱们盛家第一个新生儿,将来是个吉祥物,总要照顾好了!”
洪三娘红着眼睛一再点头,内心的感激与激动已然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真好啊!真好能遇到姑娘,不仅让他们活了下来,还这么好地活着,更让他们有了后代。想想都觉得是在做梦,他们这样的人又何德何能让姑娘对他们如此好啊!
姑娘是主子也是恩人,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要牢牢守着姑娘!用这一辈子来报答姑娘!
叙旧没多久,县城那边便来人了。当下人来报,来人是李真时,盛兮与沈安和纷纷意外,毕竟这之前李真可是不曾知晓他们回来。
二人一起迎了出去。
而李真则在进入下萤村没多久后便知道盛兮夫妻俩回来了,心中意外不比他们二人少,直到碰面李真都还有些恍惚。
“你们竟真的回来了!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了啊!”李真上下打量着盛兮与沈安和,嘴里不停发着感慨。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辗转乡间卖货的小丫头,如今已是由皇上赐匾的药铺老板;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个病弱得风一吹就倒的少年郎,如今竟是人人羡慕的一甲状元。
沈安和上前同李真行礼,李真慌忙还礼,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沈公子如今可是翰林院修撰,品阶尚在下官之上,断不能行此礼啊!”
其他人或许不知,但他却清楚,你还是安平侯世子,这谁敢让你行礼!李真在心里添了一句。
沈安和温和一笑,说道:“不论小子是何等身份,大人对我们的帮助,我们都会铭记于心!所以大人也莫要对我们客气了!”
“相公说的是,李大人,您若再这般一会儿有关长誉的事我就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同您谈了。”盛兮亦是笑着道。
这李真不错,虽说有李长誉的原因在,但听闻她这边有事亲自跑过来,也是难得。
李真则听到盛兮提起自家儿子,心中一哽,竟是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好在他忍住了,担心自己真哭起来,丢了人还让两个孩子笑话。
盛兮之前的信他已经收到了,虽心中不舍,更担心战争残酷儿子有个好歹,可他也明白这是孩子自己的选择。这孩子好不容易从先前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断不能再拉他回去。从军也好,在军队里锻炼一下心智,省的将来他入土了还要替他担心。
李真如今很庆幸,庆幸当初让盛兮将人带走,更欣慰那孩子的变化,一时间不免问盛兮问得有些多。
待谈话结束,这才发现天都要黑了。
李真不好意思起身,急忙道:“实在对不住,耽误了你们这么长时间。”
盛兮摆摆手:“大人客气,就算您不问,我也要找时间将这些都告诉您的。”
李真笑了笑,不禁发出一声感慨:“当初本以为受惠的是你们,却没想到最后占便宜的那人竟是我!”
盛兮摇头:“大人这话又错了,有因方有果,若没有当初您布下的‘因’,也不会有现在的‘果’。就算结果相同,其中是否会有更多坎坷与曲折这谁又能预料。”
不说别的,就是他找来的季修平,已经为他们家带来许多便利与机遇了。
李真没想到盛兮能说出这等有这里的话,心中快慰,感叹自家儿子果然没跟错人,不禁摸着胡子点头:“嗯,不错,不错!哈哈,盛姑娘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啊!”
知道他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李真嘱咐他们遇事尽管开口后,这才作别离开。
因家中人员增多,去年年底时,项原争得盛兮同意又盖了与之前同样的三进院子,房间一下子多出来不少。如今盛兮他们回来,无需担心住不住得下的问题。
那些新买来的下人在原本听闻自家主人十分年轻,心中皆或多或少有些惶恐,毕竟听到的总是虚的,而他们未来要依附的人家若是不好,将来的日子定也是过不好的。
如今亲眼看到自家主人那般厉害,他们原本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十多双眼睛盯着盛兮与沈安和,锃亮得令二人以为看到了无数个旺财。至于他们,嗯,被卤过的肉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