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警戒严格,但盛兮还是找了个空档钻了进去。
旺财是循着味道进来的,但此刻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想要找的人在里面,而不是只呆过已经离开。
但不论怎样,先要进去看看再说。
旺财毛发与银色的雪地几乎融为一体,它本就是天生灵物,在隐匿之上比任何一个人类都要厉害。
盛兮跟着旺财七拐八拐,在一处毡帐处停下。
旺财回头轻轻拱了拱盛兮的手,盛兮会意,按着它的头暂时潜伏下来。
恰此时,有两人从毡帐中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还提了提裤子,而盛兮则隐隐约约听到了女孩子压抑的哭泣声。
一种厌恶的感觉从盛兮心底生出,她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似察觉到盛兮情绪的变化,旺财扭头看向她,见她面容阴郁,不禁拿头蹭了蹭她胳膊。
盛兮从那股厌恶中回神,轻轻拍了拍旺财,遂对它道:“旺财,去看看,里面是不是有辛茹。”
旺财得了指示,当即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随即朝那毡帐一点点靠近。
这是唯一一个盛兮一路看来没有守卫的毡帐,旺财在毡帐入口徘徊了几息,片刻匍匐而下,用鼻子拱开了毡帐厚厚的布帘,之后就这样一点点蹭了进去。
尽管此刻盛兮心中不爽,但看到旺财这般动作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只道,这些它都是跟谁学的?
在旺财进去之后,盛兮便又在附近四下转了一圈。她发现这军营不算太大,辎重较多,倒更像是后勤。疑惑之际,旺财终于从里面出来,与此同时,其嘴里还叼着一样东西。
盛兮接过东西仔细一看,发现竟是一根发带。
“这是……辛茹的?”这发带她不认识,但旺财既然带出来,想来是她想要找的人的。
旺财低声嗷呜了一声,算是回答。
盛兮收起发带,轻轻拍了拍旺财的脑袋,对它道:“守在这儿,若是有人过来就叫两声。”
旺财张嘴准备叫,盛兮急忙制止:“我是说,其他人!”
旺财闭嘴,一脸乖巧地看着盛兮。
盛兮嘴角一扯,脸上尽是无语。
嘱咐好旺财,盛兮便悄然靠近那毡帐,耳朵贴在上面听了片刻,确定没什么异常后,她便闪身进入。
毡帐里有些暗,偶尔还是能听到女孩子的呜咽声,除此之外,静悄悄的。这毡帐很大,分了两道帘子,且里面也被一分为二,却是一大一小的房间。
那间小的靠近门口,盛兮一进去便闻到了从那房间里传来的糜烂味道。此刻那房间里没人,只有穹顶上方透进来的微弱的光,能让人看清楚那木床之上的凌乱。
盛兮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转而走向那个大房间。
女孩子的抽噎就是从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盛兮走了过去,入目的,是二十多个女孩子共挤在一个大半圆床上,多数都是躺着的,也有个别几个背靠背,将头埋在双膝间不知是睡是醒。
盛兮进去的悄无声息,女孩子们皆无所觉,唯有被旺财唤醒的人一直双眼紧紧地盯着门口。
待见到有人影进来,辛茹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儿,待看清那熟悉的轮廓,她不禁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盛兮循声看去,便见角落里有个人正背靠着围毡,一下一下地试图朝她这里移动。
没有任何疑虑,盛兮径直走了过去,发现竟真的是辛茹!
只是与其他女孩相比,辛茹是唯一一个被捆着手脚,且还堵着嘴的人。
盛兮先是给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待其点头,这才将堵其嘴的布头扯下来。
“噗!姑娘!”辛茹一出声直接哭了出来,“姑娘,呜呜……”
“嘘!”盛兮出声道,同时用手轻轻拍了拍其后背,豁口匕首一划,便直接将捆着其手脚的绳子斩断。
恢复自由的辛茹第一时间抱住了盛兮,强忍着痛哭的冲动小声地,压抑地哭嚎道:“姑娘,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姑娘,呜呜……”
她们这边动静终还是引起了旁人注意,只是那些人在听到辛茹所喊的“姑娘”二字时,原本亮起的眼眸几乎是顷刻间再次恢复漠然,像是掉入泥淖的花,唯有枯竭衰败是其归宿。
姑娘啊,男人都没办法逃脱,更何况是姑娘呢!
盛兮视线收回,问辛茹:“怎么回事儿,简略一些跟我说!”
辛茹将想要继续的抽泣狠狠压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后快速说道:“巩夏带着我们按照之前的路去与姑娘你汇合,可谁知道走到半路遇上了阿鲁坤带人偷袭塔古部落。平楼大哥本想带着我们躲开,可最后还是被牵累。阿鲁坤一直追赶塔古部落首领耶律绪,我们被牵扯没办法只能同他们一起应战。平楼大哥与巩夏一直想办法想要带我们逃脱,可阿鲁坤的人实在太多,耶律绪打不过,我们也逃不了,最后我和巩夏被抓,平楼大哥不知去了哪儿。还有周西,周西……”
提到周西,辛茹最终没忍住哭了出来:“周西为了保护我,被阿鲁坤的人给杀了!呜呜,姑娘,周西死了,周西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姑娘……”
盛兮恍然,原来周西是为救辛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