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证词?啥,啥双方证词?”老妇人懵逼地看着盛兮,下意识强调道,“这丫头是个哑巴!”
一旁众人也只觉奇怪,毕竟这么久了,那女孩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呢!
盛兮唇角轻抿,看了眼辛茹。
辛茹会意,当即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老妇人身上。
下一刻,众人便见盛兮突然伸手按住女孩脑门,在老妇人惊呼声中,双指一捏,竟是直接从女孩的后脑拔出一枚短针来。
“你作甚!住手!”老妇人一边喊着一边想要去抓挠盛兮,怎奈其前面有辛茹挡着,她用尽了力气都未能冲破对方防线。
而此时,围观的众人从震惊中回神,惊疑之际忽听那女孩发出一道长长抽气声,再然后便是一阵剧烈猛咳。
盛兮轻轻为女孩拍打背部,等对方终于止咳,她这才对女孩说:“你可以说话了。”
老妇人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一转就想要走,怎奈辛茹眼疾手快,直接抓着她胳膊不撒手。
女孩原是垂着头,听到盛兮的话,那一瞬她身子狠狠一抖,蔓延至全身的战栗像是胸口压着千斤,再晚一秒就要窒息,以至于再抬头时,女孩双眸被汹涌的眼泪蓄满,樱口微张之际,那眼泪便如决了堤的河,“哗”地一下尽数冲了下来。
“呜哇哇……我……呜哇哇……我……”女孩哭得不能自已,情绪激动到想说都说不出来。
这是大悲大喜后反应,虽说只有一个“我”字,但已经说明了一切。什么哑巴?纯粹就是骗人的!
骗人的啊!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那老妇人身上。
老妇人此刻早已经面色发白,也不知是慌的,还是被辛茹大力给捏的。
“干甚!干甚!你这贱蹄子快放开我!放开!”老妇人骂道。
可惜,辛茹不能如她愿。
而此时,女孩也已经竭力控制了自己,断断续续开了口:“我,我叫阿澄,不叫春花!今年十三,也不是十四!我,嗝!我是被这个婆子拐来的!嗝!”
当事人亲自证明,再看老妇人面容之惊慌,这还有什么再说的?自然这婆子是拍花子无疑了。
盛兮都没再问,只是看了眼院子口,想着将其交给驿丞。好歹是个官,再找其他官吏肯定比她要方便。
然而还没等她说出打算,一旁围观的人群中忽然爆出一声厉喝,下一瞬,只见一个年轻妇人猛地冲去人群,似疯了般冲向那婆子,甩开双臂就在其身上打,一边打,还一边喊:“你个挨千刀的!还我妮子!还我妮子!啊啊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们这些拍花子!啊啊啊啊!”
抓着老妇人的辛茹有些懵,不知该如何办之际,忽听盛兮喊道:“辛茹,松手!”
辛茹当即松手,任由那年轻妇人的拳头朝婆子身上招呼。
而很快,人群里又出来俩人,皆如年轻妇人这般,朝着那婆子身上落拳头。
辛茹回到盛兮身边,懵懵道:“姑娘,这……”
“都是丢了孩子的人,发泄一下也好。”嗯,打死最好。
辛茹闻言眼睛一亮,开始摩拳擦掌:“姑娘,要不我也跟着一块打?”
盛兮嘴角扯了一下,虽说她也的确想这婆子被直接打死了事,但这婆子既是拍花子,想必手上定还有其他孩子。若能问出那些孩子下落,这远比打死她意义要大的多。
真若想打死,那也要将孩子们的下落问出来之后再行此事。
所以盛兮对辛茹道:“你去前面叫驿丞吧,将这件事告诉他。”
辛茹失望地撇了撇嘴,看向婆子的目光满是可惜。
驿丞实则早就听见动静,辛茹刚踏出院门口,便正好与之碰上。辛茹三两下将事情解释清楚,驿丞一听咬牙又叹气,随即喊了两个人过来,将那婆子从众人手下解救出来带走。
众人散去,院子里安静下来。盛兮刚欲离开,却被阿澄叫住。
“姐姐!”阿澄喊道,“姐姐,你,你们这是要上哪儿?”
盛兮转身过来看她,目光与之对视。
她没有回答她去哪儿,而是道:“你可以请驿丞派人送你回去,或者,跟着送那婆子的人一起走。”
阿澄想都没想摇头:“我不去!我,我其实,其实……”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已经停止哭泣的阿澄竟是再次红了眼眶,“不瞒姐姐,我,我信不过官府的人。我其实……就是被官府的人骗出来的!”
盛兮挑眉,有些意外。但想到这个世道,又是边疆之地,旋即又明了。
秩序混乱之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只是……
“你家是哪里的?”盛兮问阿澄。
阿澄张了张嘴,眼睛也跟着一起眨了眨,原本想说的话最后还是未能出口。她觉得那些话不该出口。
盛兮看她如此,略微敛眸,片刻后再重新抬起,她对阿澄道:“我们要去滩河卫,你……顺路吗?”
阿澄闻言眼睛一亮,当即点头:“顺路!顺路!”
于是,等平楼几人刚知晓发生何事不久,他们这个小队里便再次多了个人。
苻策盯着阿澄忍不住看了又看,还想再看脑袋上冷不丁被人爆了个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