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骐文帝下意识想说,那证据不就是你刚刚喂给沈恒的丸药吗?话没出口才想起来,那药丸已经被送进了沈恒肚子里。
“你既自认冤枉,为何要挟持盛兮?这不是不打自招?”沈安和突然开口道。
顾玉瑶闻言看过来,看着面前这个从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孽障,只恨他为何不死得干净点!
若非他再次出现,恒儿又怎会出事!
“沈昀,你为何还活着!”顾玉瑶无比残忍地对沈安和说出了这句话。
沈榷面容陡然一黑,盛兮的拳头忽地握紧。
要不要现在就把这个女人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呢?要不要呢?
盛兮看着对面那个听到这句话面容不曾有一丝改变的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心疼暂且压下,保持了安静。
而骐文帝本就困惑,听到顾玉瑶这话不禁骇然:“玉瑶,你怎能这般说?沈昀不是你儿子吗?你,你怎么……”
“哼!”顾玉瑶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床榻上那具已然没了呼吸的身体上,一双眼眸猩红可怖,似有血滴落。
“顾玉瑶!”一声压抑着愤怒的呼喊从对面传来,顾玉瑶回头,与沈榷四目相对。
“你为何要这么做?”这句话沈榷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问出来的。他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共同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女人,直到此刻他都未能读懂她,了解她。
顾玉瑶冷笑出声,似看透了沈榷般,说出的每个字眼里都蘸满了嘲讽:“沈榷,你既开口这般问,便是笃定这件事是我做的了?”
沈榷张了张嘴,半晌后方才挤出一句:“那解药……”
“呵!解药?谁告诉你那是解药了?”顾玉瑶嗤笑一声。
沈榷顿了一下又说:“那你为何挟持盛兮?”
顾玉瑶冷冷看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沈安和脸上,唇角一勾道:“为何挟持她?我恒儿都没了,难道不该为他找个同走黄泉路的人吗?”
“你……”
被挟持的盛兮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知沈榷与顾玉瑶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她觉得,自己若再不开口,沈榷就要被顾玉瑶牵着鼻子走了。
于是,在顾玉瑶分心之际,盛兮指尖忽地翻出一颗石子,下一秒用力一弹,不偏不倚打在顾玉瑶执匕的腕间,只听其一声痛呼,那匕首紧随落地,于房间内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
“盛兮!”沈安和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盛兮反手拉住沈安和,向后又退了两步。
那顾玉瑶痛失爱子,眼下却表现得如此冷静,即便是胡搅蛮缠也都为自己找好了借口,如此心机深沉之人,谁知道对方又在酝酿着什么坏主意?或者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掷,下一秒发疯怎么办?她可不想看着自家相公着了那女人的道!
“你没事儿吧?”沈安和在盛兮脖颈处查看,担忧地问。
盛兮轻轻摇头,冲他一笑道:“没事儿,放心!”
而此时,没了人质的顾玉瑶就如待宰的羔羊,只等着人上前将其捉拿。
然而不论是骐文帝还是沈榷都没动,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退至床边的女人。
顾玉瑶触及到沈恒没了温度的手,心头一凉,双唇狠狠一抖,眼泪再无法控制,如决了堤的河汹涌而下。
她的恒儿,她的恒儿啊……
沈榷看着这样的顾玉瑶突然想到了十几年前,那一天,她也是这样哭得不能自已。
心隐隐痛起来,好似这十几年的隐忍与逃避皆化为无用功,那累积而下的痛楚几乎是瞬间将其淹没,连呼吸都变得不畅。
盛兮察觉了沈榷的异样,又看了眼哭泣的顾玉瑶,没有为其赊下哪怕一点同情,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物交给骐文帝,同时道:“皇上,这是证明顾夫人制毒贩毒,同时又对皇上及我等下毒的证据之一!”
骐文帝看着盛兮交给自己的东西,此刻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即便尚未同顾玉瑶对峙,但他又不是傻子,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该捋清的差不多都捋清了。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顾玉瑶为何要这般对自己?
弑君啊,这是有多大仇怨才会让她做出可以诛灭九族之事?他自认对顾玉瑶不曾有过亏欠,甚至是真的将她当做妹妹。而她不止要弑君,还想要让沈榷以及其儿子儿媳一起陪葬,这是要灭自家门?为何呢?
将散出去的思绪拉回来,骐文帝看着那半个玉珏问盛兮:“这是什么?”
盛兮道:“这是民女之前在宋家的益林堂同想要转移走赤青草的黑衣人交手时,对方不小心留下的。”
随着她这话一出,现场所有人,包括顾玉瑶在内,皆纷纷看向那玉珏。
骐文帝将玉珏接过来翻了翻,看不出其中有何特别之处,便听说盛兮又道:“这玉珏上的花纹特殊,民女曾特意派人打听,却都未能找到出处。而就在今日,民女在顾夫人的手里看到了有同样花纹的玉珏!”
尽管已经猜到真相,骐文帝还是不由惊了一下。他下意识去看顾玉瑶,却见对方神情冷静,嘴角甚至还带着讥诮。
“玉瑶,这是真的?”骐文帝忍不住问道。
不怪他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