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瑶闻言有些意外,诧异地看向盛兮:“太后是想要招揽盛小大夫,盛小大夫没同意?”
太后哼道:“是啊,瞧,哀家的面子都不给呢!哀家这还是第一次赏人官职,结果却被人拒绝呢!”
顾玉瑶掩嘴轻笑:“妾身也是第一次听说呢!”说着她再次看向盛兮,问其道,“盛小大夫,若我之后身有不适,是否可请盛小大夫入府一看啊?”
盛兮没即刻回答,而是看向对面的华翎。
华翎会意,急忙笑着介绍:“这位是安平侯夫人。”
“安平侯夫人!”盛兮闻言朝其轻轻点头,态度不卑不亢。
顾玉瑶内心惊异,面上却是十分谦逊:“嗯,盛小大夫,刚才我说的……”
“自无不可。”盛兮回道。
顾玉瑶面露欣喜:“那便多谢盛小大夫了!”
“夫人客气了!”盛兮微微垂首。
华翎看着她们交流的差不多了,便对盛兮道:“盛大夫,流程是否依旧同先前一样?”
盛兮摇头说:“有更改,姑姑只需将床铺铺好,剩下的我自己来就是!”
“好。”华翎说着转身开始收拾床榻。
而顾玉瑶没想到今日盛兮会来,想到一会儿太后会因为她的治疗睡去,一直憋到现在的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将来意说了出来:“太后,之前……之前妾身问您的事,您考虑得如何了?”
太后明知故问道:“何事?”
顾玉瑶讪笑一下:“就是改恒儿为世子之事。”
正在整理东西的盛兮手下动作没停,却是竖起了耳朵。
太后看了眼顾玉瑶,片刻后倏然叹气道:“玉瑶啊,不是哀家不帮你,是安平侯那里委实说不动。”
“太后您可以让皇上帮忙说一说……”
“你当哀家没说?”太后抬眸看向她,“皇上说了不止一次,可安平侯始终不为所动!你说,难不成还让皇上下旨,将人捆着让他同意改立世子之事?”
“可,”顾玉瑶一双柳叶眉紧紧皱着,“可昀儿已经没了,他总是要认清现实的啊!”
太后则道:“是啊,是要认清现实,那你为何不将人说通呢?”
顾玉瑶被问得一噎,双手攥紧绣帕下意识看向盛兮。不为别的,此刻房间里除了太后、华翎,以及另外一个宫女是知晓她同沈榷如今关系,也只有盛兮这个外来者尚不知晓。
太后看着她眯了眯眼睛,却是没有安慰她,也没打算让盛兮出去。
本来嘛,只要说服了安平侯,沈恒成为世子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也不知道这玉瑶与沈榷这两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夫妻二人如今竟是连话都不说了吗?
太后想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发生了什么?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沈昀出事了。
盛兮能感觉到顾玉瑶在看自己,她手下动作不停,像是不关心、不在意。
顾玉瑶收回视线,为了沈恒,她用力咬牙后接着又道:“太后,您知道的,当年侯爷从战场上回来性情就变了,后来恒儿出生更甚,不止对我,就是对恒儿平日也都不愿搭理。再之后昀儿出事,他便……”话至此,她已经红了眼眶,“至于何原因,太后您是知道啊!侯爷现在看着没事儿,可那伤到的腿就是他心结。他乃武将,不能再上战场,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就是丢了活下去的念头啊!”
“唉!哀家何尝不知你说的这些,但玉瑶啊,你还是要设法与他沟通的,夫妻之间,唯有把那话桥搭上,才能继续往下过日子啊!”太后无奈叹道。
顾玉瑶哭得令人心疼:“我知道,我知道的姑母!可不是我不努力,是侯爷他……”
一声“姑母”落下令太后更加惆怅,她看着已然哭出泪人的顾玉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日子是两个人过的,容不得第三人掺和,她能帮的也只是说教,但也只能是偶尔说教,次数若多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尤其还是像安平侯那种性子的人。
而哭了一阵的顾玉瑶在擦了擦眼泪后抽噎着继续道:“姑母,您之前一直跟我说,这世子之位不用急,迟早都是恒儿的,我曾也是这般想的。可如今您也看到了,侯爷对这个家完全不上心,整日招猫逗狗,对恒儿亦是不闻不问。仕途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恒儿自个儿打拼。作为父亲,他本该为子女将来谋划啊,他却什么都不做!您刚说了,日子还是继续往下过,我也正是为此才来求您的啊!”
作为深知这对夫妻如今关系的太后,听了顾玉瑶的话其实内心深处对沈榷还是有怨言的。
诚然他受了伤不能上战场的确是件令人悲痛之事,但还是那句话,日子总是要往下走的,他有妻有子,总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曾经的安平侯是何等潇洒人物,如今的安平侯又是怎样?的确也潇洒,可此潇洒与彼潇洒能比吗?
其实按照她所想,既然沈昀没了,他又没有其他儿子,这世子之位便自然落在沈恒头上,顾玉瑶此举也无可厚非。可沈榷却一直压着不松口这就真的不对了!若说前两年沈昀没了他无此意,但这已经两年过去了,该放下总是要放下,捂着这世子之位为哪般?沈昀又不会死而复生?
太后心中对沈榷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