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经义家里是给他买了房子的,而鲁则则是住学院宿舍。路上的时候,郭经义一直在忽悠鲁则,要不要从学院出来,这样以后每次都能去沈安和那里。
他已经知道了沈安和的小院位置,没想到两家挨得还很近。郭经义是纯粹想找沈安和一起玩,而鲁则想的却是,若是能同沈安和一起,倒也是像在县学时一样,时不时被对方刺激一下,如此,进步还能更快些。
只是……
“就算我要出来,那也得过了这个月。”且不说住宿费已交,学院里也不会允许新生只住几日就从里面搬出来的。
郭经义想想也是,便道:“那成,那就等一个月后你从学院出来,到时候直接住我那儿!”
江夫子年纪大不便于长途奔波,但他给沈安和四人,每人写了封介绍信。
此时,三人正拿着介绍信站在万嵩学院门口,只等最后一个学子过来便一块进去。
然而,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依旧不见那人身影。
“咋回事儿啊?蔡文锐咋还不过来?再耽搁就该迟到了!”郭经义抬头看了看天,眼见着日头一寸寸升高,他心里头火气也跟着一层层往上加。
鲁则也有些上火,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今儿天气又格外地热情,骄阳似火。他们顶着大太阳站在万嵩学院门口,像疯婆子一样被人瞻仰了无数次。
眼见着真的就要迟到,忽然,学院里跑出来一个人。
鲁则定睛一看,发现那人他认识。
“蔡文锐的小厮!”鲁则道。
沈安和与郭经义纷纷看过去,却见那小厮顶着一头汗从里面跑出来,还未至跟前,就已经出声:“抱,抱歉几位公子,我家公子他,他已经进去了,让我来跟几位公子说一声!”
“什么?”郭经义嗷地一嗓子喊开,“蔡文锐已经进去了?我他妈……”
“经义!”鲁则拉了一下郭经义,让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喉头,不上不下,难受得要死。
那小厮见状只能不停地鞠躬道歉:“几位公子实在抱歉,我家少爷也是因为遇到了熟人,一时相谈甚欢,以至于……”
“屁!”没等那小厮说完,郭经义便径直骂出了声,“他相谈甚欢,留我们在这里一等半个时辰?他哪门子脸!”
“郭公子对不住……”
“对不住有个屁用!”
“经义。”一直没开口的沈安和淡淡出声,似完全没被蔡文锐这操作影响,只是道,“走吧,既然蔡兄已经进去了,那我们便也进去吧。”
说着,他径直绕开那小厮,率先朝学院里边走去。
而那小厮在沈安和经过之时,原本还算站得稳的双腿,不知为何竟是莫名地发起抖来。他眼角斜斜看向那个年轻人,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地竟让他产生一种泰山压顶的错觉?
不过这错觉一闪而逝,以至于那小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既然不用再等人,那三人很快便办理了入学手续,因为时间所剩无几,所以,他们只得先去学堂报道,随后再去宿舍。
没错,沈安和与郭经义即便没有住校,那也是有宿舍的。
万嵩学院名声在外,除了师资,硬件也是名列前茅。在这里学习的每个学习都配有一间休息室,这休息室对住宿生来说就是睡觉和休息的地方,但对走读的学子,那纯粹就是中午休息的房间了。
当然,学院也并非真的富得流油,休息室和真正的宿舍多少还是有区别的。
学院划分阶段是按照学生学习进程,而每个阶段共分四个班,因为四人来得迟,所以,他们被统一分到天字丁班。
三人到达门口时,恰好碰到了携书卷而来的夫子,尴尬行礼后,他们这才匆忙进入教室,随即在后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自然,三人承受了一片注目礼,这其中就有蔡文锐的。
而蔡文锐在见到他们时明显心虚,一脸歉意地想要说什么,可夫子没给他这机会。
夫子对三人的印象明显不好,一堂课对着他们横挑鼻子竖挑眼,总归没个好脸色。
等终于下课,夫子一走,三人这才算松了口气。
他们刚想起身去宿舍,蔡文锐却第一时间堵住了他们去路,主动道歉说:“沈兄,郭兄,鲁兄,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一时与人说得兴起,结果一下子便忘了时间……”
蔡文锐比他们三人都要大,今年二十有三,然而此刻,年龄在郭经义面前丝毫不占优势,郭经义甚至当场就想跟他干上一番。
最终还是沈安和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无碍,你不必过于自责。”说着他提了提手中的包裹,“你若还有事儿,那便等我们将东西放进休息室再说吧。”
“啊,要不我帮你们吧!”蔡文锐急忙上前想要去拿沈安和手里东西,却被对方躲开。
沈安和道:“不用,没多重。”
说完,他便要走。
然而一直窝着火的郭经义没那么大气,径直开口问他:“你家小厮说你同人相谈甚欢,我就问问,你同哪个熟人相谈甚欢啊?”
蔡文锐面容一滞,张了张嘴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