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没想到,一个施粥赈济灾民的善事儿,让那些有心人给搞得乌烟瘴气,成了他们的作秀场。
慈恩宫里人不少,嫔妃、公主的齐聚一堂,都在议论施粥的事儿。
慧康长公主对云沐雪道:“你和大皇子妃用的糙米,旁人都是用的好米,你就不觉得被人压了一头吗?”
云沐雪神色严肃,“一个合格的贵女,应该心胸宽阔。做善事重要的是诚心,若是参杂了太多东西,就失去了善事的意义。女戒云……女德云……我们应该……巴拉巴拉……”
慧康长公主:“……”
她就问了一句话而已,就换来了长篇大论的教导。
慧康长公主不想理云沐雪了,转头跟慧贤长公主说话去了,道:“你们府上用的什么米啊?”
慧贤长公主现在比她女儿玲珑郡主还低调,在慧康长公主这个皇帝亲妹妹面前,很是和气,微笑道:“我也不知道施粥还有这些门道,我就是吩咐管事一声,就没管了,管事买什么米就往外施什么米。”
她现在要名声有什么用?夹着尾巴做人才能活得长久,跟着意思意思得了,可没打算借这事儿跟皇子们一争长短。
有宫人高声通禀道:“大皇子妃到。”
乔
太后之所以没让大家早早散了,就等着唐棠呢!
没等唐棠行礼,就训斥道:“大皇子妃,你说说你,也太小家子气了!辰哥儿的名声都叫你带累坏了。”
唐棠就知道叫她来没好事儿,也不行礼了,脸色一沉,道:“请太后娘娘明示,我怎么带累了夫君的名声了?”
乔太后觉得自己这事儿占理,像只骄傲的老母鸡,睥睨着唐棠道:“你还有脸说?做善事也不拿出些诚心来!施粥用糙米,现在全京城都知道辰哥儿和沐雪最抠门儿!沐雪也是听了你的主意才丢人现眼。”
唐棠唇角微翘,笑了,道:“太后娘娘,糙米粥不能活人性命?朝廷律法规定施粥不能用糙米?朝廷施粥也用的糙米,难道是陛下抠门儿、丢人现眼?”
乔太后被怼得脸红脖子粗,无理搅三分地道:“朝廷施粥那是国库没银子,你得了朝廷那么多赔偿,也没银子?你可是大皇子妃,做事得顾及大皇子的脸面!”
唐棠道:“我也没银子,朝廷返还的是宣平侯府的财产,大部分抚恤冤死的旧部家属了,剩下的都还给宣平伯了。”
云沐雪严肃地道:“皇祖母,孙女以为行善积德不分高低贵贱,施粥的目的是活命
,不是让灾民享受。同样多的银子,让他们多吃几天饱饭,多救几个人,何错之有?”
然后,古人云……孔子云……庄子云……女戒云……女德云……巴拉巴拉开始引经据典。
乔太后大字不识几个,听得脑仁儿疼,疾言厉色地呵斥道:“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抠门儿就是不体面!不能让百姓说咱们皇家扣扣搜搜!”
慧贤长公主唇角勾了勾,以前给自己母后洗脚捶腿的贱婢,就是当上太后,也是个草包玩意儿!
闹吧,狗咬狗一嘴毛,活该!
面上和善地道:“太后娘娘息怒,这也怪我们第一次施粥没经验,下次商量好都用一样的米就好了。”
慧康长公主看出自己亲娘落了下风了,忙道:“母后,那些灾民都快饿死了,要是还挑剔,米好就感激,米糙就嫌弃,这样的人就不值得救济了。”
这是自己亲闺女,乔太后倒是没呵斥。
唐棠云淡风轻地道:“要是有那要饭还嫌三嫌四的,就不配吃我舍的粥。我会让维持秩序的府兵注意着,要是听到嫌弃我的粥是糙米的,以后不让他来领我的粥,这种品行的人饿死活该。
朝廷赈.灾放粮都是糙米,太后娘娘这论调是打陛
下的脸呢!太后娘娘久居深宫,怕是不知民间疾苦了。若是忘了,就问问承恩候府的人,他们肯定还没忘呢!
我施粥是为了活人性命,不是赚体面,不是图名声。我做事只求无愧于心,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小人污蔑诟病!”
说完,拂袖而去!
乔太后气得差点儿翻白眼儿,颤抖着手指着唐棠的背影道:“你们看看这不孝的东西!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事儿问承恩候府作甚?这是说他们跟灾民一样吗?这是笑话哀家的出身吗?呜呜呜……嘤嘤嘤……”
众人:“……”
这是重点吗?就觉得很无语。
慧贤长公主拿着帕子掩唇偷笑,没用的蠢货,骨子里就是个贱婢,跟我母后差远了,你不该让人将唐棠抓回来,抽她耳刮子吗?
你是太后,太后啊!怕谁啊?
逼逼赖赖半天,被小辈儿怼得像吃了狗屎,然后在这儿哭鼻子!
呸!废物,整个皇族就你最不体面,最丢人现眼!
唐棠才不管乔太后怎么样,她就是做小伏低也讨不到好,只会让那个单蠢的糊涂蛋更蹬鼻子上脸。
路过一处茶楼底下的时候,看到行云公子在二楼窗户对她招手。
唐棠嫣然一笑,就进了茶楼。
这情景正好让对面首饰铺子里的玲珑郡主看到,她的眼睛都亮了,兴奋得满脸通红,好啊,又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