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个女人是妈妈?那刚才那个和他一起站在田埂上的了?她不是孩子妈妈吗?”
“当然不是啊,你这都看不出来吗?刚才那个,哪有这个让孩子爸爸关心?看他都不让她插了,最脏最苦的活留给自己做,把她赶去分秧苗。”
家长里面,还是有些明眼人的。
众人听到了,这才恍然大悟。
而这个时候,刚刚好,带着小若若一起去摘果子的洛瑜,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
她提着满满一篮子的果子出现在山路上,本来是挺开心的,可忽然看到底下梯田那个画面,还有这些家长们的议论声。
忽的,她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消失了。
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非常享受她和霍司爵的病患关系,是的,在她的心里,就是病患关系,一个被她医治照顾了很多年的病人。
可是现在,她看到这一幕
后,忽然间,她就有点不舒服了。
就好似一件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忽然被人抢走了一样,而这一点,和上次这个叫温栩栩的女人,去她家里找霍司爵时。
她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
洛瑜的目光冷了下来……
——
温栩栩他们终于在临近午饭点把秧插完了。
“哇哦,终于插完了,妈咪,我们现在可以有饭吃了吗?”
两个小家伙看到终于干完了,高兴极了,连忙问妈咪,是不是马上就有饭吃了?
干到这么晚,他们确实也该饿了。
温栩栩便先将下了田的墨宝抱了出来:“当然了,我们待会拿着这个完成的任务卡去找这梯田主人就可以了,妈咪先帮你们洗干净。”
然后她抱着孩子去了附近的一条水渠边。
霍司爵看到,也拎着大儿子过来了。
“爹地,我不用洗,我不脏,你洗。”霍胤到了水渠边,看到爹
地两条腿上都是泥巴,连裤子上都沾了不少,于是催促爹地。
霍司爵肯定是要洗的。
可是,他看了一眼又脏又湿的裤子和鞋袜,冷峻的眉宇又露出了一丝厌恶。
“你怎么了?不想穿这个了?”
温栩栩刚好帮小儿子洗干净了,回头看到这一幕,问了一句。
霍司爵便脸色更差的盯向了她:“你愿意穿?”
温栩栩:“……”
她当然愿意了,刚刚她不就是洗干净后,然后把这些脱下的鞋袜穿好了吗?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他从养尊处优的太子爷,什么时候这么邋遢过?
温栩栩叹了一声,过来了:“行了,你坐下来,我现在先帮你好好洗干净,套上这一次性的袜子,等到了村里,再看看有没有小卖部,给你买双新的,可以吗?”
她真是跟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好
在,这个男人看到了她手里拿出了的一次性袜子后,终于,他勉为其难的在水渠旁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带这玩意?”
冰凉的溪水从他双脚上淌过的时候,女人蹲下来,纤细而又柔软的双手握住他的双脚,帮他清清的清洗着。
骤然间,他心底就像是被什么蜇了一下。
酥麻,几乎难以制止。
“这不是常识吗?春耕,孩子们肯定会弄脏的,我是给他们准备的。”
低着头的温栩栩便没有留意这些,就随口回了一句,柔软的指腹,则是仔细的给这个男人清理着双脚上的污垢。
她知道他爱干净,所以特意洗得仔细一些。
霍司爵又是呼吸一顿!
这该死的女人。
他赶紧转移注意力,看向了别处。
常识?
他可没有过这种常识,霍胤虽然是他带大的,但是一些生活琐事,还是交给了家里的佣人,
所以她说的这些,他真的从来没有做过。
那这五年来,那两个孩子,什么事都是她亲历而为吗?
可是,她生他们之前,曾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她一个人带着他们在国外,也没有人教她,能做到这一点,肯定比寻常妈妈要难上数倍。
霍司爵陷入了沉默,胸腔里,那些刚竖起来的冰冷,似乎也又有融化的迹象……
“温栩栩,你在干什么呢?你不是吧?还给他洗脚?你该不会是以为这样就能把孩子要回去吧?我告诉你,这男人可不傻!”
就当两人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的时候,忽然,洛瑜过来了。
她提着篮子,震惊的站在岸边,张嘴便盯着两人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温栩栩顿时脸色变了。
“洛瑜,你说什么呢?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小溪里,那双正在她手中清洗的男人脚,忽然就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