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上飘起的薄雾散去,小舟已停靠到岸边,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霍主一路辛苦了!请上岸来吧。”
只见一位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上身着淡绿色齐腰襦短上衣 ,紧身窄袖,下身着淡蓝色长裙,腰系白色两寸宽腰带,手持一根系有红色飘穗的黑色长笛,梳有双挂髻,面貌清秀、白皙的脸上透着不俗的水灵之气,用略带稚嫩,但又大方的语气,朝着刚上岸的霍定麟如此说道。
岸上已有明亮的灯火,故而霍定麟能将二人看得很清楚。
霍定麟心想,此二人竟然知道自己的来历和身份,必不简单,于是干脆自报家门,向二人一拱手,朝着另一位已过半百,身着同样淡蓝色曲裾深衣的端庄夫人答道:“霍裔之主霍定麟,无意间进入贵地,冒犯二位,还请多多宽宥!”
趁着向二人缓缓走去的时机,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此处虽还在洞中,但已经很宽敞,四周的崖壁上点有灯笼,照亮了整个洞穴,两位女士站立的位置,高出河岸十多步台阶,走上台阶,又是一处小平台,放有石桌石椅一套,桌上一座树根一样的石雕,石雕细长,一直升到洞顶,壮观中又有几分别致。
“据闻我河之北是霍裔居住之地,盛传强身健体、无坚不摧之熠金术,今日霍主能来到此处,果然名不虚传!”夫人也略上前几步,朝着霍定麟缓缓说道。
自历代以来,他们没有接触过任何霍裔以外的人,如今这位夫人却能直截了当地道出霍裔之要术,霍定麟料定此人本事非凡,十分恭谦地答道:“惭愧之极,惭愧至极啊!我霍裔世代居住在禁河之侧,从未有人走出过这片地带,所修研之术亦有所短,未能采取万物之长,此乃我裔之痛楚也!”
此番说辞,却并非霍定麟谦虚,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这么多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诚然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霍主果然谦虚!”这位夫人见霍定麟如此谦虚,也不由得有几分钦佩。
“还不曾请教二位仙主如何称呼?”霍定麟问道。
这位夫人倒不急于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众人皆说禁河自盘古开天地之时便已形成,盘古之斧便化作了这座坚固的悬河之壁,不知霍主是否有所耳闻?”
霍定麟很是惊奇,但从容地回答道:“我们真是孤陋寡闻了!”
“巨斧在长时间的漂移中,其巨大的斧柄看似燃烧殆尽,世人却不知木柄是凝聚了自己的精华,在巨斧成河之时,便贯穿于了整个禁河悬壁之中。”夫人向霍定麟描述道。
“原来如此!”霍定麟心里暗自称奇,问道:“想我进入暗河之时,就觉得暗河两壁和河顶的页岩像是一根根的木条和树根,相互缠绕,绵延无穷,有的地方甚是壮观,有的地方却又绵细如针,想必正是巨木化作了纤木,从此形成了这条纤木河了?”
夫人笑道:“霍主果然聪慧,正是如此!”
霍定麟虽然猜中,但是还是暗暗吃惊:“想我霍裔已经繁衍至今,未曾想到就在眼前还存在其他族类,可见我们之愚昧,幸而这纤木河没有给霍裔带来过任何灾难,否则水乃我裔熠金术之天敌,一旦泛滥,并将带给霍裔灭顶之灾。”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庆幸灾难还没有发生。
“想必二位是常年居住于此了?”他问道。
“我们的存在便是守护这些纤木,”小女孩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笑盈盈地对着霍定麟说,转而又望着这位夫人说:“睦馨夫人,您说今日未时有客人到,果然如您所说!”
“嫦箩徒儿,快去取些果浆过来,想必霍主已是饥肠辘辘了!”睦馨夫人示意小女孩去石桌上取来一个像插花用的瓷瓶,嫦箩像迫不及待地一样跑过去,取来后递给了霍定麟。
想到自己刚进洞口,看到类似纤木的岩石后的那份内心自然的安宁,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进食的他接过瓷瓶,喝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果香立刻沁入脾肺,他立马神情清爽,精神抖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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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谢过之后,霍定麟继而问着心中的疑惑:“我裔之人从未到过禁河之顶,想必这里便是了?”
睦馨夫人淡淡一笑,道:“正是,禁河之水源自地下,正因为有了这些纤木的存在,能够随纤木来到河顶,霍主在暗河之中不知不觉已经上升不下上千余丈了!”
“真乃神奇也!”霍定麟惊叹道:“我原以为向上走是假,没想到却是真的!如此巨大的水量,不知已经流向何处了?”
睦馨夫人倒不急于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不知霍主此次前来又有何意呢?”
霍定麟心里料定睦馨夫人知道的事情远比他多,所以直截了当地答道:“近两月以来,我一直被洪水噩梦困扰,时不时感到禁河就要坍塌,洪水、河禁河坍塌是我裔的天敌,不得已来此寻找解决之道,还望睦馨夫人告知一二!”
睦馨夫人见霍定麟确实诚恳,便如实告知道:“霍主经由暗河方才进入此地,却不知禁河另外一侧确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禁河之顶的北岸巍巍高耸,南侧河岸却较低,且南侧由于多年河水冲刷,已有暗流无数,故而河顶之水便如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