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时期,除了物质的蠕动,一切都陷入死寂。
时间,有没有都无从推测,也没有谁去感知;声音,时有时无,时大时小,一切都没有规律;光,不知为何物,也不需要,这样的混元不知存在了多久,无人知晓。
但这又注定不是一个能永久平衡的状态,从已有物质轻轻地接触,到微小的变化,到新物质的生成,到暗流涌动,酝酿着时间的意义,声音的传播,甚至,光明的诞生。
一切,得益于已经在未知中生成的物质,使得这个混元有了布满整个核心区域的纤木,代表着生长与坚韧;
有了撑起物质流通通道的赤金,也代表了不服一切的倔强;
有了汇聚一切的黄土,填充着整个躁动的区域,也是躁动的承载;
有了在赤金、黄土之中沿着纤木流动的源水,使整个混元动了起来,这是生命的希望;
有了促使一切交融的焰火,有时看得见,有时只给所有物质以热量在潜移默化中推波助澜,是一股神秘的力量。
多少个亿万年的沉淀与无规律碰撞,赤金的精华却成就了一块锋利的巨斧,纤木的缠绕形成了坚韧无比的木柄,一端渗入了巨斧之中,又过了多少个亿万之年,它们浑然一体,这是利与韧的结合,相辅相成,物质的流动无意间磨出了它锋利的斧刃,粗糙的斧柄。
它在等待,等待着能够触碰到它的手。
更为激烈的物质碰撞,却是在偏出核心的更广阔的区域,赤金形成了可以活动的躯干,纤木与黄土填充其中,源水沿纤木流动,焰火开始只是一些蓄积,慢慢升温,成为了能量的源泉,促动着一切的潜移默化。
他的身体在增长,他的手,在感受着这个混沌的空间,摸索着,似乎知道有一种力量在召唤他,在等待他。这是多么值得期待的等待,有意识的,无意识的,都在等待着那一刻。
那一刻,就是他的手触碰到巨斧的斧柄的时候,那是属于他的斧,亿万年的生成,亿万年的等待,一旦相遇,就是亿万年的能量爆发的时刻!
盘古站起来了!虽然,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让他无比难受,虽然,他需要全身经脉凸起,耗费万年的能量蓄积,但是,倔强是一个巨人的本性,这也是他的使命。
灵性与血性的碰撞,促使了巨人的振臂一挥,只见巨斧划开一道间隙,巨人顺势扔出巨斧,自己撑起划开的天际,当所有的力气用尽时,俯身化作了日月星辰,山川大地,从此,有了一个众所皆知的文明的诞生。
此处且说巨斧劈开天地之后,并没有停留下来,而是像旋风一样带着一股巨大的物质旋流冲出混元,直到携带物质逐渐冷却,才有了停下来的迹象。
巨大的木柄也渐渐消融,融进了巨斧之中,不知何时,巨斧形成了为一条大河,将这天圆地方的世界分为南北两地。
但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两地的族裔竟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甚至不知道禁河的存在,只因为这时的禁河,已经成了一条无人到达过的高耸的悬河。
两地的人们相信它的存在,它的堤岸就是那高耸的崖壁,人们找不到它的源头,也找不到它的尽头,因为无人能够跨越,也不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听不见对面有什么声音,只是一代又一代,两地的人们都称这里为禁河。
之所以称它为河,只因为崖壁顶上常年云雾环绕,似有水汽升腾,雾气渐浓时,便是细雨降落之时,故而称其为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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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河之北,有一神山,自有记载以来就一直存在,其起源也无人知晓。
神山只有一条曲折入山小路,也是外人知道的唯一的上山之路,路口一块硕大的陨石,上面写着“霍山”二字,繁衍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称自己为“霍裔”。
也不知先有霍裔还是先有霍山,自霍裔开朝八十八代以来,霍山就只有一国之主及太子方能进入,传说山中有神,曰“燧人神”,能解答霍裔的前世之事,能占卜霍裔的将来吉凶祸福,山外有庙,曰“燧人庙”,是普通百姓不能进入神山寻找燧人神而修建的祈福之地,千百年来,香火不断。
逐渐,在霍山南侧便形成了历代霍主居住之地,称之为霍城。
整个霍裔,太平祥和,是一个欢乐的世界。
尤其是霍历新月初一,是整个霍裔最为欢庆的节日,传说以前这一日是大雪来临的时候,雪越大,预示着这一年农作物的收成就就越好,正因为如此,人们称这日为新节。
新节的前一日,寒风冷雨预告着第二日大雪的来临,这一日人们也无法外出劳作,久而久之,这一日也成了新节的一部分,人们可以在这两日与家人团聚,尽情地欢唱。
虽然后来,大雪有时不会如约而至,甚至整年无雪,但是人们已经凭借着种植的经验,不再仅仅是依靠大雪来带给他们丰收,但新节的传统依然没有变。
再说到那霍山,此山虽为皇家之山,但历代以来,王朝均已休养生息、发展人丁为立国之本,故而与国人共同守护着燧人庙,唯独霍山有重兵把守,视为禁地,山门每年只开两次,一次为新月初一,也就是霍裔人们还在庆祝新节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