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黄默山就在嘉宸公寓楼下等季虹了,这是季虹安排的。早点出发,赶到镇江是中午,吃个饭小小休息一下,下午还可以办事。要是走晚了,一天就算耽搁过去了。
季虹坐进车,把三罐红牛和一杯泡了咖啡的热水递给黄默山:“我没问过你跑长途多不多,不过我估计不会多。我百度了开长途不困的方法,好多回答是喝红牛,有的说喝咖啡,有的说在太阳穴上抹风油精。
“我不会开车,前两种方法没体会过,但后一种在上学时用过,抹风油精的确有用,但只是对局部有刺激作用,可促进局部的血液循环,并反射性地影响相应部位的皮肤、肌肉、神经及关节;
“但红牛和咖啡都含有很多的咖啡因,这类物质对神经有较强的刺激作用,在饮用之后会明显的兴奋大脑中枢神经,起到提神醒脑、抗疲劳的作用,使思维变得更加敏捷。
“我估计这两样效果更好,就没买风油精。”
“你办事也真是太细致了,哪个男人娶了你,会幸福一辈子。”黄默山说完,做个鬼脸。
季虹笑道:“娶了就变样了,每个男人结婚后都后悔。”
黄默山哈哈一笑:“我就不会。”
季虹系上安全带:“每一个男人都像你这么说,但没一个能超脱的。”
“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让你试验过的,其实你连恋爱都没谈过,可见也是和我一样纸上谈兵。”
季虹被黄默山说中,只微笑着不再说话,叫黄默山出发。
黄默山发动引擎,问季虹:“有没有在这边先打个电话到镇江的教育局问问呢?”
“没有,没有必要。”
“为啥?”
“叶永秀是刚刚打探的,甄双确定在镇江,这就够了。打电话问和去现场问,效果不一样。有时候电话里问,人家能推就推的。”
黄默山佩服季虹的识见,虽然她不如自己有社会经验。人的天赋,往往抵得上后半生。
上了高速后,天光大亮。因疫情的原因,高速上的车不很多。黄默山因出发前喝了半杯热咖啡,大脑很兴奋,他开车技术熟练,得心应手,便找话题和季虹聊天:
“这个甄可莲也是做事欠考虑,太偏儿子了,女儿对她冷淡,也是自找的,你说是不是?”
季虹说:“这种事在农村里很常见,不知城里人怎么样。可能农村人封建些,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重。”
“俩兄妹为这还闹崩了!其实当哥的说的也在理,他们的妈还没死呢,当妹的就急着要钱。”
“不是那样的,”季虹反驳,“我觉得当妹的心中有数,要是他们的妈突然撒手走了,他哥铁定不会拿钱给她,爹妈都不在了,钱在哥哥手上,没人管了。她哥是啥样人,她心里绝对明镜儿似的。”
“这就是个难题。当妈的还在,当哥的就可以说妹妹无理取闹;一旦妈走了,当哥的又可以耍无赖,横竖是当哥的占便宜,这说明还是男权社会,女人还是弱势群体,是不是?”黄默山说完,嘿嘿一笑。
季虹笑道:“现在的女人们虽然地位提高不少,但和男人相比,还是弱势的。越是呼吁,越是自证。”
“我看有道理,为啥只有三八妇女节而没有男人节呢?”
“有啊,”季虹说,“1991年,美国密苏里大学一名教授建议给全世界男人放一天假,并提议将每年11月19日定为国际男人节。但是与妇女节受到广泛认可不同,全世界只有70多个国家和地区每年都在这一天庆祝男人节。
“2003年,中国一本时尚杂志倡导设立男人节,并已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中国区递交了申报材料,这就是男人节的由来。男人节的时间也很好记,8月3日,就是将妇女节的月份和日期对调。
“2006年8月3日,上海50多家企业响应倡议,给男性员工们放了一天假,庆祝他们的‘八三男人节’。虽然有很多男士支持,但没有法律认可,知道的人自然不多。”
“我就不知道。”黄默山说,“没有法律认可的,就是耍流氓。”
季虹说:“不是吧,那耍流氓的可多了。”
“我单独陪你旅行,算不算耍流氓?”
季虹睃了黄默山一眼,黄默山也正好转眼看她,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季虹说:“你别忘了,我是你老师!”
“老师咋啦?鲁迅不是把他的学生拐跑了?”
季虹噗嗤乐了:“啥话到你嘴里就变味儿了,啥叫拐跑了?那叫追求精神之自由、人格之独立。鲁迅和徐广平并没有结婚。”
“我看都差不多。我估计老师和学生结婚的也有不少吧?”
季虹本想说还有沈从文和张兆和、蔡元培和周峻,但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她岔开话题问黄默山:“5个钟能到吗?”
“按说要不了5个钟,我这车最高时速是235公里每小时,但中国的高速上太多摄像头了,不敢跑,全程监控的,一超速就罚款,划不着。再说,咱今儿个出门是办大事,不能出差错,是不是?慢点就慢点,无所谓啦。”
季虹不过是找个话题岔开话路,黄默山竟回答得如此认真,还饱含责任心,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