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嗐,还不是我那个无风不起浪的弟媳,听闻老太君有给大公子娶妻的成算,到处钻营,想把她娘家小妹嫁过去。”
“大公子不是还昏迷着吗?都三年了,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嫁过去不就等于守活寡?你弟媳究竟是疼她小妹还是恨她小妹啊?”
“哈哈!她就是想攀薛家这根高枝儿,哪是真正为她小妹着想。真着想,就不会搞这出了。大家只是心里不说,谁不知道大公子怕是时日无多,否则薛家不会如此仓促地为他娶妻。”
“那你弟媳要是真把她小妹嫁过去,攀上了薛家这根高枝儿,你这当大哥的,恐怕以后得看她脸色了。”
“不可能!薛老太君放话,不是门当户对的嫡出姑娘,就别费心了,她是不会考虑的。”
“啊?大公子都这样了,老太君还挑啊?门当户对的嫡出姑娘,嫁谁不好?嫁过去守活寡?谁家乐意啊!”
“可不是么!所以这事想要成啊,恐怕是难。”
难吗?
不难啊!
徐父听到这里,心头大喜过望:他家不就正好有个嫡出姑娘?
正愁及笄了嫁谁好,这不就有现成的夫婿人选了?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就是薛家大公子的老丈人、薛家正儿八经的亲家公,徐父心潮澎湃。
真是天不绝人路啊!
至于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倒霉女儿,嫁进薛家以后,会不会让薛家跟着倒霉,那就不是他操心的范畴了。
反正没嫁过去,薛家大房不也挺倒霉的?
先是当家的绝症早逝,紧接着长子从烈马上摔了下来,昏迷三年还没醒。
就算他把倒霉女儿嫁过去以后克死了大公子,大家也不会起疑,毕竟都昏迷三年了,身体都拖成皮包骨了,本就时日无多。
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
回府以后,徐父就开始筹划了:
先想办法把倒霉女儿的八字改了,改了个能和薛家大公子的生辰八字完全吻合的吉利生辰;
其次把当年知晓倒霉女儿命盘的下人打发的打发、收买的收买,万不能让人查出他家嫡出大姑娘天生克亲。
好在当年知道他倒霉女儿是全家克星的人不多,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开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她几个兄弟的仕途和姻缘,毕竟家里有个克亲的姊妹,饶是有龙气庇佑的皇上恐怕从此也不敢重用徐家人了。
因此当年倒霉女儿被送离府,府邸上下就敲打过了,对外一致口径:大姑娘身娇体弱,跟着得道高僧去南方寺院调养身体去了。如今调养好了去接回来也说得通。
徐父越想越觉得这简直就是一桩天赐良缘,是老天爷赐给徐府的一场造化。
期间不忘修书一封,叮咛远在南方乡下的老管事:务必把大姑娘伺候好了!甭管她以前性子如何,今儿起不许再抛头露脸。双手脸面务必保养得细嫩些,千万别顶着一张黑黝黝的村姑脸回京。她的亲事,家里自会给她安排。
最后,就是给薛府递帖子,让夫人带着倒霉女儿全新的生辰八字,登门拜访老太君了。
老太君依稀想起,十多年前徐府好似是有风声传出来,嫡出的大姑娘因身体原因,被送离府了。这么多年过去,还以为早已病故了,哪成想竟然还活着,且听徐夫人话里的意思,经过这十二三年的调养,身子已经大好了。
老太君心动了。
这说明那孩子是个有福的,倘若娶她进门,会不会让昭儿也醒过来?
于是收下了徐夫人递上的庚帖,当天就找算命瞎子合八字去了。
这一合,还用说嘛!再合没有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把这门亲事定了下来。
就这样,及笄没多久,原身就被徐父派人从江南接了回来。
但没接回家,而是把她安置在城外的别院。
这期间,徐夫人本人不敢来,怕被克嘛,但安排了两个刚从宫里放出来的教养嬷嬷,从头到脚地教养她,希望能把她身上的乡野气息收一收,别被人老成精的老太君瞧出端倪。
许是被两个嬷嬷轮番教养得狠了,这不好不容易撑到吉日,刚被敲锣打鼓地抬进薛府大门,还没跟老太君等薛家人打照面呢,就眼一闭去了,再睁眼成了徐茵。
门外的丫鬟见里头迟迟没动静,叫门声更大更急:“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醒了吗?该去敬茶了!”
徐茵叹了口气,懒洋洋地应了声:“醒了,进来吧!”
候在门外的丫鬟鱼贯而入。
负责伺候她洗漱更衣的是徐夫人安排的陪嫁丫鬟,负责收拾床褥的是老太君派来配合她们熟悉环境的。
徐茵接收的只是剧情,并不是原身的记忆,很容易露馅,所谓说多错多,倒不如装疲累,提不起说话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