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哲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在张氏的注视之下，抽噎着开口了。
“不是……不是她推我下去的……”
在顾知初按压他胸口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
顾知初在他身上按压完了之后，他就自己咳出了一些水，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就算他年纪再小，也能知道，是顾知初救了他。
沉默着站在原地的顾竹茹听到他的话，脸色骤然惨白起来。
她身体颤抖着，眼圈泛红，满是恐惧。
张氏却是大眼一瞪，明显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是这个丫头片子救了你？小哲，你是不是被这臭丫头欺负了？所以才不敢说？”
“不是……我……”顾哲为刚张开口想说话，就被张氏一把打断了。
她转头瞪着顾知初：“好你个臭丫头！竟敢趁我老婆子不休息，欺负我家小哲！”
“贱丫头！老娘手撕了你！”张氏吼叫了一声，站起身，张牙舞爪的朝着顾知初扑了过来。
她人虽然苍老，速度却出人意料的快。
夏净秋瞳孔一缩，抱紧了怀中的女儿，下意识往旁边一滚。
“噗通——”
“啊——”
水花炸响，伴随着张氏的尖叫声。
她一个收势不及，整个人都扑进了水里。
“救命！救命！”她胡乱的扑腾着，双手溅起了阵阵水花。
夏净秋抱着顾知初，从地上爬了起来惊魂未定的看着水里扑腾着的张氏。
夏净秋神色间满是愤怒。
刚刚要不是她及时抱着初初躲开，这会儿掉进水里的，就是她们母女俩了。
虽然她知道她婆婆心肠坏，但她没想到，她能坏到这个地步。
初初也是她得孙女啊！就算再不喜欢，也不应该想把她也推到水里去吧？
夏净秋气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绷着脸不说话。
一只小手拍了拍她得后背，带着安抚意味。
顾知初软软的小奶音在她耳边响起：“妈妈不气不气，咱们还是先把奶奶救上来吧！”
虽然她也不是很想救这个想推她下水的奶奶，但是，张氏掉下水的时候，现场只有她妈妈一个大人。
如果今天张氏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妈妈肯定要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传出的话也会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一天两天的尚且能容忍，时间长了，再正常的人都会被逼疯。
反正张氏也得到了报应，倒也不必要了她的命。
况且，再怎么样，张氏也是她爸爸的亲生母亲。
夏净秋深吸了口气，就算是顾及到顾文元，她也必须要救张氏。
她将顾知初牵到远一点点的地上，叮嘱她：“初初，你站在这里别动，妈妈去找人来救她。”
她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去找人了。
毕竟，她也不会游泳，除了找人来，别无他法。
顾知初乖乖的“嗯”了一声，果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顾哲为正在岸边，惶然失措的看着自家奶奶。
顾竹茹低着头，害怕的瑟瑟发抖。
河里的张氏还在不断的扑腾着，精力倒是挺旺盛的。
怪不得这么会整幺蛾子。
顾知初想着想着，思绪就偏了。
她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出着神。
季遇舟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个样子。
见着小姑娘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他有些疑惑。
季遇舟两步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得肩膀。
问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顾知初正出着神呢，突然被人拍了肩膀，登时就吓了一跳。
她偏过头来，见着身后那人是季遇舟，才松了口气。
顾知初拍了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噘着嘴幽怨道：“小哥哥，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死我了！”
季遇舟抿了抿唇，没有应答，只是又问了一遍：“你在这里做什么？”
话落，他又转头望向了水里泡着的张氏，疑惑开口：：“她怎么在水里？”
顾知初随口回答了一句：“她想推我下水，没有推到，自己掉下去了。”
季遇舟抿了抿唇，意味深长的望了张氏一眼。
那一眼如有实质，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寒意。
扑腾着的张氏一抖，忽而遍体生寒。
她也没有想太多，满脑子都是恐惧和对生的渴望。
冰冷的河水大量的灌入她的口鼻中，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头脑一阵阵发晕。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那双手还拼命的往上举着。
“不是已经把人救上来了吗？怎么还要我们来？”
一道声音响起，带着纳闷。
先前的几个男人被夏净秋重新叫了过来。
他们还有些搞不清情况，个个脸上都有些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