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托望向云津城城楼,被绑在城楼上的迈雅公主,心中一片怒火。
这个迈雅,偏偏要出来捣乱,现在倒好,变成别人的人质。
他已然忘记迈雅之前是如何挺身而出,在秦淮礼的剑下救下他。
要不是留着她还有用,就让她自生自灭算了,用二十年襄北朝拜来换她,太不值得。
努尔托别无选择。
他一咬牙,哼,君子能屈能伸,待他日,定让你大易国连本带利地还给本王子。
思至此,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对着秦淮礼的方向跪下。
声音嘹亮高亢,却夹杂着一股憋屈不甘,“大易王爷,襄北愿朝拜二十年,交换二十年的商贸交易与和平共处。望您看在襄北诚意满满,将迈雅公主归还襄北。”
说完,他便命令身边将士,“快把房大人放出来,好生招待。”
“是!”
襄北战士忙不迭将房显的牢笼打开。
恭敬地钻进牢笼,将房显的捆绳和嘴里的破布拿掉。
房显拍拍衣裳,不忘记他作为大易国人的风范。
仰着头,缓缓从牢笼里走出来。
努尔托礼貌道,“房大人,这几日得罪了,望您见谅。”
房显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只是恶狠狠地说,“这些襄北战士的血,是为我父亲的死,作为代价。你杀了我的父亲,这个仇,不共戴天。”
努尔托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此刻只是更狠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多抽房窦几鞭子,解解气。
随即他转换颜色,“房大人您言重了,房老大人一事定是误会所致,才不幸得了这样的结果。您莫要误会襄北才是。”
房显回怼道,“你放出假消息引我父亲出城,再设计杀了他,砍下他的头颅。再冤枉他偷袭襄北边境,倒打一耙。事实清晰,哪来的误会。”
努尔托轻笑一声,耸耸肩,“房大人说这么多,有什么证据吗?就算有证据,又如何?”
的确,事到如今,就算真的证明是努尔托杀人,也不能因此而正法了他。
两国之间利益交错,可不是简单的一条人命算得清楚。
况且,襄北已经付出巨大的代价。
努尔托这条人命,不能明目张胆地要。
房显必然明白这个道理,冷哼一声,懒得和这种人假惺惺对话。
正好,秦淮礼派来两个士兵,迎接房显。
“房大人,靖北王爷请您回家。”其中一个士兵做出“请”的手势。
另一个士兵则对着努尔托道,“靖北王爷有令,请您将墨背胡狼首领的妻儿一道交由大易国。”
“什么?”努尔托难以置信,大易王爷怎么会知道他关押它们用来威胁墨背胡狼首领。
士兵十分好耐心,又将命令重复一遍。
“听到了!不用再说一遍!”努尔托怒气勃勃,步步都被大易王爷算到,简直无计可施。
难怪墨背胡狼会叛变,连狼群大易王爷都能降服,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
想他为了能控制狼群,付出多少代价。
他胸口越来越起伏,一口郁结的怒火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无可奈何的感觉,令他几近抓狂。
努尔托极力隐忍,“本王已经放了房大人,大易王爷是不是应该先放了迈雅公主,再做新的交换?”
士兵面无表情,回道,“靖北王爷说,您别无选择,只需听从指示。”
“你……!!”
努尔托已经快压不住怒火。
他望到他的军队,一个个战士垂头丧气,伤痕累累。
忍耐。
他此刻需要时间养伤,他和他的军队都需要时间。
“把墨背胡狼母子俩带过来。”努尔托命令道。
襄北战士赶紧跑向后方,将关押胡狼的铁笼拉过来。
当铁笼的门一打开。
墨背胡狼母子俩,立刻像离弦的箭一般,飞窜出去。
向着胡狼首领的方向狂奔过去。
白毛胡狼一见自家妻儿平安回来,立刻与它们相拥。
努尔托没好气地对着大易士兵说道,“人和狼本王都放了,该你们大易了吧。”
士兵依然面无表情,从怀中掏出一卷纸卷,郑重地摊开。
正气凛然道,“靖北王爷说,您得签署这份和平协议才行。”
“什么协议?”努尔托凑过去仔细阅读纸卷上的内容。
附国襄北,自愿朝拜大易国二十年,每年进贡大易国十万两黄金,马匹五万匹。和平共处期间,两国可友好通商,交易规则解释权归于大易国。
努尔托一看完这内容,捏紧卷轴的指骨头咯嘣作响。
这简直是耻辱性的霸道条约。
虽说进贡金额和马匹数量,完全是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他原本想每年随意进贡点东西敷衍一下便好,没想到这样具体化,真是丝丝心思都被算尽。
这个大易王爷,的确深谋远虑,心思缜密。
人为刀殂,他现在才是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努尔托一狠心,将右手咬破,用鲜血在纸卷末端按上自己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