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起什么,慕清双眼亮起:“那你身上的那些痕迹呢,你要怎么解释?”
苏子嘉本就苍白脸色,变得惨白憷人。
他声音沙哑,饱含复杂:“清清,你死前遭遇的一切都忘了吗?”
怎么会忘。
怎么敢忘记!
那些遭遇对于慕清来说就是噩梦。
她以为苏子嘉所拥有光鲜亮丽的一切,只要她伸出手,那些都将触手可及。
却不知内里的阴暗,脏乱,龌龊。
她像条畜生般被人祸害,身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碾压,以及人格上的侮辱,让她痛不欲生。
那些人都是变-态,是魔鬼!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看妹妹眼中流露出的惊恐,苏子嘉知她想起那些极力想要忘的记忆。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笑,让人看了揪心。
“成为慕清的那两年,我卧伏过无数张床,遇到过各种人,你可知他们对我做过什么?”
慕清有些不敢去听。
秦阮双眉拧在一起,脸上闪过短暂的愣然。
路文斌,乔南渊神色也变得复杂。
苏子嘉嗓音不含一丝感情:“有人图你在台上的身段与容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成为他们脚下的玩物。
还有人图的是满足自我心理变-态需求,想要将台上永远高高在上,总是冷若冰霜的慕清调-教成一条狗。
那我就会是他们的狗,满地爬来爬去,把自尊和脸面都死死踩在脚下,只为取悦他们,换取你在台上的风光与顺遂。”
“不!”
“不是的!”
慕清瘫坐在地上,身体往后挪动,想要远离苏子嘉。
她被掏空的胸腔伤口处黑雾快速涌出来,脖子上的伤也在扩散。
上古凶兽钩蛇的剧毒,就算是厉傀也无法承受。
苏子嘉垂眸,按在地上的双手在颤抖,声线也无法保持平静。
“当我得知是姓赵的出卖你,把他打了个半死,甚至为了救你,求曾经那些把我戏弄于鼓掌中的畜生们。
畜生就是畜生,不付出血与肉代价,他们怎么会松口,可等我满身伤痛找到你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抬头,目露悲伤,深深凝视着慕清。
“我就算是再不知廉耻,也不会去碰你在意的东西,清清,难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
“不是!不是的!”
慕清连滚带爬地来到苏子嘉身边。
“我没有,我只是很生气,不甘心,我那么喜欢赵大哥,他为什么不娶我?!”
“因为他也跟那些人一样,是个变-态啊。”
苏子嘉伸手抚摸妹妹的脸,眸中泛着忧伤的光,深入骨髓。
慕清不敢再问了,她害怕。
她不问,苏子嘉却是要告诉她的。
“你的赵大哥又能比我干净多少,早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就已经被人玩透了,他内心扭曲,把不堪经历宣泄在其他人身上……”
“不要说了,哥,求你不要说了!”
慕清根本无法接受。
她死死拉着苏子嘉的胳膊,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苏子嘉摸着她的脸,惨白脸上露出回忆神色:“清清,还记得我们初相遇的时候吗?”
“嗯!”慕清用力点头。
“那时候我被追杀逃到上海滩,满身狼藉,脸上也脏兮兮的,你看我直勾勾地盯着你,就停下脚步望着我。
那时,我看你跟我相似的脸太过震撼,你却以为我是在街上的乞讨,把手里的糕点递给了我,你不嫌弃我脏,让我用帕子擦手。
后来我们相认,你知道我曾经那些不堪过往,也不曾嫌弃我为了生活,把尊严脸面踩在脚下。
你是我亲妹妹,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做让你伤心的事?”
“哥,哥……”
慕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沙哑,只能一声声喊着他。
她的魂体被钩蛇毒素侵袭,十分虚弱,苍老容颜如七八十的老妪。
老去的容颜让她变得不堪,可那双眼睛依然如之前那般,阴森中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苏子嘉把她搂在怀中,低语回忆他们曾经的过往。
在兄妹二人交谈时,秦阮走到乔南渊身边。
慕清与苏子嘉的交谈,足以让他们抽丝剥茧了解大概内情。
秦阮站在乔南渊身边,双手环抱:“乔叔,你知道他们这段内情吗?”
“不知道。”乔南渊摇头。
沉默片刻,他又道:“当年,是师公最看重的弟子接了造船大王富商的生意,若是按辈分来算我要喊他一声师伯。
师伯是在事后才得知苏子嘉的身份,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选择自行退出师门,这一生都陷入自责中,他是郁郁而终。
茅山宗并没有把师伯除名,听师傅说,师公在世时也时常记挂着师伯,痛惜他满身修为无用武之地,更悲痛失去待如亲子的徒弟。
师伯去世后,师公下过命令给内门,只为日后寻找机会,倾尽所能也为师伯化解这段业障,茅山宗内门子弟皆知此事。”
秦阮脸色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