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随着庄素素和庄妙菱的出嫁,庄府近日来所招惹的晦气全都一扫而空,一连过去了三天,整个庄府都风平浪静的。
邵京城,也无人再议论庄府什么。
毕竟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有些热闹的消息一茬接着一茬,庄府之前的荒唐事,也暂时被人淡忘。
除了庄崇山依旧闲赋在家之外,似乎整个庄府,都归于平静。
然而平静底下的暗流涌动,谁又说得清呢?
庄婧溪翻着手里搜集来的有关于赵鸿才的罪证,眼角泛着微微的冷意。
让这些人蹦跶太久了,现在也该到了要讨债的时候了。
庄婧溪将手里的东西合上。
坐在她对面的江寒钰,则是好整以暇地道:“只有这些还不够,民告官,可不是那样容易的。”
庄婧溪看他一眼,她哪里不知道这些,只是现在金氏的精神状态还是如往常一般认不得人。
这很大的程度上是金氏自己不愿意醒来。
人在遭遇到重大打击后,会有逃避面对的心理,不过是一种本能。
金氏若自己不愿意醒来,旁人再如何强求也是无用的。
庄婧溪摊开手,道:“人证我倒是有,可一个疯子说的话,注定不能被众人所相信。”
江寒钰喝了一口茶,看着她的眼睛,“这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
庄婧溪表情有些无奈,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江寒钰的双眼,“的确,金氏醒不过来也无妨,没有证人,那就创造一个证人好了。”
不过推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出来而已。
这对庄婧溪来说,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事。
再不济,还可以让暗部的人易容成金氏的样子。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江寒钰走到她身边,撩起她的一缕头发捧在掌心里把玩。
他道:“你什么都明白,却还要费尽心思去找当时还活着的人,明知道对方可能因为不敢面对,也许这一辈子都不愿意清醒过来,却还要为她治病,甚至不惜自己亲自跑一趟。”
“为什么?”
这和江寒钰印象里的庄婧溪,其实是有些出入。
她做事一贯不喜欢拖泥带水,有时候看着她在和庄家人做无用的纠缠,其实所言所行,都有她自己的目的。
她一向也不喜欢多余的仁慈。
其实依着庄婧溪的本事,是不必这般大费周章去找到活口,又这般费心的为其医治的。
更不必这样浪费时间等着一个疯子醒来。
这也是江寒钰觉得她身上有些矛盾的地方。
“为什么?”庄婧溪笑了一下。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按照她上辈子的性格,是决计不会做这样浪费时间的举动的。
庄婧溪垂下眼睑,脑海中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许多片段,她道:“或许是觉得,有些冤屈,旁人是诉说不了的。”
“这需要受害者亲口说,公道,也要由受害者亲自讨回来。”
倘若讨不回一个公道。
这或许会是受害者一生的遗憾吧。
一生都要活在这样的阴影和痛苦之中。
庄婧溪倒不是妇人之仁。
只是在这一瞬间,她确实想起了许多事。
江寒钰摸着她如绸缎般顺滑的青丝,倒是眉眼一挑,笑了,“这其实不像你,难得你也有这样心软的时候。”
毕竟庄婧溪在对待除陆家以外的人时,从来都是不会有一丝一毫多余的仁慈。
有些事情她做了,但也不过是为了达成一种目的。
庄婧溪甩开他的手,斜斜地看他一眼,凉凉地道:“看来在楚王殿下眼中,我是一个心冷如铁恶毒无比的人啊。”
江寒钰眉毛一挑,故意气她,“自我认知非常到位,不错。”
可以说是毫无求生欲。
有女朋友全靠上天给了。
庄婧溪啧了一声,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江寒钰,“那你这眼光不太行啊,你明知道我心硬如铁,知道我心狠恶毒,还要继续跟我在一起。”
她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眉毛微挑,“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不就是气人吗,谁不会呢?
来啊,互相伤害啊。
江寒钰摊开手,一脸的无奈,“这不是没办法吗?你看我在外头是个什么名声?”
“人人都叫我鬼见愁活阎旺,一年三百六十日,每年在外人嘴里死在我手底下的人,都可以排满两个邵京城。”
“我这样一个每天闲着没事就杀人玩的活阎王,可不能喜欢什么活菩萨。”
噢,外界还传言他奇丑无比,命不久矣来着。
以前还说他是什么断袖。
不过自打明宣帝为他和庄婧溪赐婚之后,有关于他是断袖的谣言,倒是不攻自破。
庄婧溪白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下巴微微抬起,唇角却带着笑意,“那不行啊,楚王殿下。”
“你看外头的人都是怎么说我来着,她们都说我是狐仙下凡,说我人美心善,说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挺对的,我确实很仁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