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送爽,今日的天气,是着实不错的。
林间的几个桂花已经开放,幽幽的桂花香缓缓萦绕在鼻尖,倒也难得的令人觉得轻松。
庄婧溪背着箭筒,里面的青色羽箭,被透过枝叶缝隙照射进来的阳光照着,倒显得十分漂亮。
未往深处走,便也还未碰到什么有意思的猎物。
不过庄婧溪唇角却始终挂着愉悦的笑。
她本来也就不是为了打猎才进的山。
庄婧溪随手折了一只浅黄色的密密匝匝的果子扔进竹筒里。
江寒钰看她折的那东西满满的都是刺,瞧着也不能吃,便问道:“你方才折的是什么?”
庄婧溪随口道:“可以入药的东西,也可以用来煲汤。既然看见了就顺手折一支。”
江寒钰点点头,目光往更高处更漂亮圆润的果子上一瞥,便将它折了下来,“一支够吗?这个要不要?”
庄婧溪顺手接过,“多谢。”
江寒钰便笑了,“你倒也不必跟我如此客气。”
庄婧溪挑了挑眉,没说话。
二人便继续往前走,时不时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说好的是比试,可惜也没能定个规矩。
这二人便是心照不宣,只把比试当个由头罢了。
耳边传来一阵异动,像是风急促吹过的声音。
庄婧溪略蹙了下眉,神情骤然有些凝重。
下一瞬,一条约十尺还要多的过山峰,便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和江寒钰,目露凶光,已然一副随时便要攻击的模样。
庄婧溪握住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她刚要动作,冷不防被人一推,身子猝不及防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她才稳住身子,便瞧见那条过山峰,已然被江寒钰的长剑斩成两半。
蛇的血液,有几滴溅到了江寒钰的衣摆上。
江寒钰不知什么时候退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往后退了好长一段距离。
江寒钰修长有力的手,一直抓着她纤细莹白的手腕。
江寒钰的神情依然是凝重的,眉头紧紧蹙起,“别靠近,蛇被砍断了,但它的蛇头还能咬人。”
庄婧溪眉头也是紧皱的,“我知道。”
这条蛇死了,但它的神经还没死,往那一瞧,蛇的尾巴还在动呢。
毒性越厉害的蛇,苟延残喘的越久。
而这过山峰,毒性或许仅次于银包铁,但它的毒液量,却不知道甩了银包铁几条街。
江寒钰微叹一声,眼睑微垂,教人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不该叫你今日进山的,这蛇有剧毒,还好你没事。”
庄婧溪倒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跟是不是今日进山没关系,遇到这条过山峰,是意外。
但是她没想到,江寒钰居然会第一时间将她推选。
若是稍不注意,或者他的动作再慢一点,可能他就要被这条毒蛇狠狠地咬上一口。
庄婧溪抿了抿唇,神情复杂地看着江寒钰,又看了看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颜色冷白如羊脂玉,很漂亮。
被阳光这么一照,更漂亮。
她到底不希望江寒钰为今日叫她上山的举动而自责,便转移了话题,笑着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这蛇无毒呢。”
“毕竟自古以来就流传着蛇是三角头有毒圆头无毒的说法。”
这个说法,古代有。
便是到了现代,这样的说法,也是被大众默认了的。
江寒钰目光落在那逐渐不再摆动的蛇尾上,“不过是些以讹传讹的东西罢了。”
“何况我曾亲眼见过,有人因为这种蛇送了命,还是因那被斩断的蛇头送了命。”
被这种蛇带去生命的人,不是旁人。
就是他的父亲,以及他的舅母。
他们都是为了护着他的那个好皇帝舅舅送了命。
江寒钰哂笑了一声,眸中掠过一丝讽刺,到底没再继续往下说。
庄婧溪也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她没往下追问是谁因为这种蛇送了命,只是道:“是啊,都是以讹传讹。”
只能说,三角头有毒的说法,从某一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对的。
因为确实大多数三角头的蛇都有毒。
但所谓的圆头无毒,便是大错特错了。
庄婧溪目光凝在那沾了血的蛇头上,“金脚带、银包铁、饭铲头,还有我们刚刚见得到的这个过山峰,这几个都长着圆头,可有哪一条蛇是无毒的?”
“还有南边靠海那边的海蛇,也是长着圆头,哪里又是什么无毒蛇呢?”
庄婧溪不知道这样的流言,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
以至于现在许多人还对此深信不疑。
不说别的,眼镜蛇科的蛇,可大部分都是圆头的。
方才她所说的过山峰金脚带银包铁饭铲头,这四种蛇可都是眼镜蛇科下面的。
然而很多人对此深信不疑,便是说了,也无人会信。
只怕还要怼上好心解释的人一两句呢。
江寒钰看到庄婧溪极为认真的神色,倒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