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婧溪面上端着假笑,在自己给江寒钰的祝福中默默往心里加了一句,除非对方眼瞎。
很不巧,江寒钰也是这样对她的。
这场谈话,最后终止于两人的商业假笑。
庄婧溪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江寒钰那个家伙,主要是想看戏。
她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江寒钰怎么样,她是不会在意的。
夜深人静,庄婧溪忙完手头的事,顺手将灯芯一剪,闭上眼睛,等待明天的好戏登场。
第二日清晨,庄崇山下完早朝回来,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整个庄府仿佛都被愁云笼罩着。
赵惠兰身子踉跄了一下,还是身边的丫鬟扶住她,才避免了她失态摔倒。
赵惠兰抓着丫鬟手腕的手那只手,不自觉地用力。
那丫鬟吃痛,却不敢叫出声来。
赵惠兰仍未察觉,只是有些惶恐不安地看着庄崇山,“陛下命你押送冬衣药材,巳时就随着护送军队出发?”
“这样的事怎么会交给你来做?这京中的武将都死绝了吗?”
话音才落,庄大公子庄谨之便蹙起了眉头,“母亲慎言!”
赵惠兰自知说错了话,赶忙闭上嘴。
庄崇山满目阴沉,冷冷地瞥了赵惠兰一眼,“京中防卫何等重要,陛下既然这么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
“一介妇人,不可妄议圣上。”
若不是孩子们差不多在场。
庄崇山恨不得给赵惠兰一个巴掌。
这个蠢货居然还有脸问他,陛下怎么会突然派他去押送这些东西。
还不都是这个恶毒的蠢妇惹的祸事!
庄云衍也是满目愁容,“爹,咱们向来与陆家没有过节,陆将军怎么会突然向陛下提议此次由您护送这批东西?”
他想不通。
按理来说,有阿婧在,不管怎么样,陆家都不该针对庄家才对。
可是为什么这才没多久,陆家就开始明晃晃的针对他们了?
庄谨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均是没说话。
庄明礼知道内情,他看了一眼身边空荡荡的位置,藏在袖下的拳头不由得紧了紧。
从前,庄子逸都是站在他边上的。
可是昨儿个,他的那个四弟,自从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还是庄子逸第一次赌气不回家。
竟然是因为庄婧溪那个白眼狼。
赵惠兰在听到陆家两个字的时候,心下狠狠一抖。
在触及到庄崇山那阴沉至极的目光时,她的心更是凉了一截。
完了。
庄崇山本就因为那些狐妹子和那几个庶子庶女的死,对她成见颇深。
如今更不必说了。
赵惠兰脸色苍白,唇齿有些发抖。
她不敢去看庄崇山的眼睛,只是道:“路途遥远,我先去替你准备东西了,你此去,务必小心。”
赵惠兰虽然对朝中之事不甚了解。
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一路上,又是要诸多打点。
一想到这些,赵惠兰就有些头疼。
只盼望着此行能够顺利吧。
赵惠兰心中又有些怨怼。
她怨恨陆家人如此不依不饶。
也怨恨二皇子沈从安就这么作壁上观,就这么看着她夫君接下这样一个烫手山芋。
赵惠兰对朝中之事再怎么不了解,也知道陆仲齐提议让她夫君押送这些东西,就是不安好心。
可沈从安就不会帮忙阻止一下吗?
再怎么说,庄府和他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可他居然就任由陆家针对庄家!
这样的人,以后真能够护瑶瑶平安吗?
又真的能一心一意的对待瑶瑶吗?
赵惠兰还未发现,自己已经对那个,从前怎么看都十分满意的“女婿”有了几分不满。
庄崇山又何尝不是呢?
只不过庄崇山到底也知道,陆家势大,沈从安不好出面得罪。
何况沈从安不知事情原委,不贸然出手也是对的。
但知道归知道。
想让他心中毫无芥蒂,这也是不可能的。
庄崇山几个孩子打发走,独独留下了庄明礼。
庄崇山满面愁容,他拍了一下庄明礼的肩膀,叹声道:“我就知道,事情不会就那样算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希望陆家不要揪着此事不放才好。”
庄明礼的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四妹妹和陆家此举有些过了。”
“她全须全尾的,没有受到半点损害,为何偏偏要这么不依不饶?”
庄崇山又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摆摆手道:“现在再说这些,也毫无意义。”
庄崇山目光变得悠长深邃,转头问庄明礼,“你四弟昨夜一夜未归,是吗?”
庄明礼沉默了一下,心中对于庄子逸的行为很是不满。
他道:“自从四妹妹回京,四弟就开始性情大变。这一次,也是因为她。”
庄崇山摁了摁自己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