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素素也赶紧道:“是啊阿婧,你千万别犯糊涂,你好不容易身子才养好了,可不能再回到庄府被那些人气出病来。”
庄婧溪以前在庄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庄素素最是清楚。
那几年,阿婧过得实在是委屈。
随便一个丫鬟都敢给阿婧脸色瞧。
阿婧身子本就不好,偏偏那些人还使劲地给阿婧委屈和气受。
天知道庄素素之前有多想一巴掌拍死他们。
可那个时候,她也是人微言轻。
祖母虽占着老夫人的名头,可手里又无多少实权。
庄老夫人也只是庄崇山的嫡母,而非生母。
很多时候,只是庄崇山和赵惠兰愿意给她这个面子。
言行举止实在是过分的丫鬟,庄老夫人倒是可以找借口发落。
可若是赵惠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非要说那些丫鬟没有对庄婧溪不敬。
庄老夫人也是没法子的。
那些年,庄老夫人和庄素素,只能努力让庄婧溪活着。
别的却是束手无策。
庄老夫人紧紧地抓着庄婧溪的手,那张爬满皱纹的脸,此刻也是老泪纵横。
“阿婧,你小时候瘦得跟一只猫一样,你每一次生病,祖母就怕你不能挺过来。”
“你娘是个狠心的,你生病,她连个大夫都懒得给你叫,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好,祖母听说你现在功夫很好了,上次还救了八皇子。”
“陆将军和陆夫人是好人啊,他们将你照顾得这样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们。”
每每庄婧溪生病,都是庄老夫人请大夫和在一旁照顾。
偶尔庄崇山碰巧在家时,也会叫人去请大夫,却也只是偶尔。
之前庄婧溪在信上同庄老夫人说在郦阳一切都好。
庄老夫人原是不信的。
阿婧这孩子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
便是不好,她也会说好。
如今真正见了阿婧,她才相信这丫头没有诓她。
庄素素拿出一个册子给庄婧溪,捏了一下她的脸道:“阿姐知道你如今什么也不缺,阿姐也没什么东西好送给你的。”
“这个册子你收好,这里头是阿姐整理的邵京城各家夫人千金的喜好忌讳,她们品性如何,是否值得结交,阿姐都写在上头了。”
庄素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担忧和惆怅,“这邵京城的水深着呢。”
“你刚回京,千万要仔细些行事,过几日,想来宫中会举办回朝宴,你可千万要小心,注意别着了谁的道。”
庄素素千叮咛万嘱咐,却也还是有些不放心。
阿婧看着是个靠谱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听到她提起回朝宴,庄老夫人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下意识地就抓紧了庄婧溪的手,像是怕这个好不容易才回到她身边的孙女又丢了。
“阿婧,这旁人倒也罢了,你娘那边,你千万要提防着点。”
这做祖母的提醒孙女要提防亲娘,
传出去,只怕别人也要笑话死庄府了。
可这也是没办法。
若赵惠兰是个好的,庄老夫人又何必如此。
阿婧这丫头命苦,她也实在是怕了。
提到赵惠兰,庄素素倒是没说话。
只不过看她的神情也知道,她是认同了庄老夫人的言辞的。
只不过叫庄婧溪提防生母这种话,庄老夫人说得。
她却说不得。
不然一顶为了争宠挑唆妹妹与生母不睦的帽子扣到她头上,她连辩都没得辩。
庄婧溪将二人的担心看在眼里,朝庄老夫人和庄素素投去了一个示意她们放心的眼神。
正好冬青手里捧着一个托盘往里走进。
托盘上头摆放着许许多多的东西。
庄婧溪将那个药枕拿给庄老夫人,“祖母,这个给你,这是安神用的,你用着它,夜里睡得也安稳些。”
冬青看到庄老夫人和庄素素。
心里头简直是说不出的高兴。
她嘴角都快脸到耳后根了,“老夫人,这个药枕,姑娘早在回京之前,就开始做了。”
她将托盘搁在桌上,又将两个青瓷瓶塞到庄素素手里,“这个是姑娘让奴婢去娇容坊买的,大姑娘看看喜不喜欢。”
虽然娇容坊背后的主子是自家姑娘。
但她确实去娇容坊走了一趟。
应该……也算是她去娇容坊买的吧?
虽然她没付银子就是了。
庄素素听到东西是娇容坊的,吓得立马将东西重新搁到托盘上。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庄婧溪,“你有银子没处花吗?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你给你自己用,我可不要!”
娇容坊的东西啊!
小小一盒就要六百两!
庄婧溪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庄婧溪手一摊,眼神特别无辜,“反正已经买了,你不要我就把它打碎,庄素素,你看着办吧。”
庄素素气得去捏她的脸,“你这个败家子,打碎它做什么!你把这个给陆家大小姐陆绾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