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安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只是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日一大早,庄婧溪才领着顾宁霜和陆仲齐为她挑好的护卫丫鬟,来到御赐的宅子前。
她刚将日后每个人负责的事情安排好,明宣帝的赏赐,就跟了过来。
这还没完。
明宣帝的赏赐才刚抬进宅子里头,楚王的谢礼就紧随其后。
易了容的秦铮,声情并茂,煞有介事地说:“陛下素来待我们主子极好,这一次陛下遇刺,庄四姑娘护驾有功,主子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感谢庄四姑娘,只能将楚王府八成的家财都送了过来。”
“我们主子嘱咐过我,务必请庄四姑娘收下这些东西。”
他生怕庄婧溪不收,还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惶恐不安地道:“庄四姑娘,你要是不收,属下恐怕就只能提头去见我家主子了。”
秦铮看着这些仅次于明宣帝的赏赐的谢礼,面上瑟瑟发抖。
内心毫无波澜。
毕竟他也就是随口胡说。
屁的八成家财,九牛一毛而已!
庄婧溪嘴角抽了抽,目光颇有些一言难尽。
她以为自己演起戏时就已经够分裂,够戏精了。
没想到啊,她居然遇上了对手!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收下江寒钰送过来的谢礼的。
总归生平第一次,她遇上了比她还能睁眼说瞎话的人。
作为文中的大反派,楚王可是一点都不缺钱!
如果说,从前的赵家是富可敌国的话。
那么,跟楚王比起来,赵家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这人说,这份谢礼,是楚王府的八成家财。
庄婧溪简直呵呵。
江寒钰就是随便拔一根头发,那也比那些皇子的腰粗。
他这么一出手,只怕那几位皇子,会心疼到吐血。
事情果然如庄婧溪所料。
沈从安在知道江寒钰所送的谢礼分量后,气得直接打碎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茶杯。
可气归气,他还得马上让人拦住即将出府送礼的人。
府上的几位幕僚,也是恨不得将江寒钰剥皮抽筋。
这楚王还真是一个搅屎棍!
他想送礼就送礼,没人拦着他。
可他送这么丰厚,是想气死谁?
楚王是已故的长公主的儿子,跟明宣帝是甥舅关系。
明宣帝遇刺,为了感谢护驾的人,江寒钰这个做侄子的,都送了“八成”家财给庄四姑娘。
难道包括沈从安在内的那些皇子们,能送得比江寒钰差?
做儿子的送的谢礼,还没有做侄子的送得丰厚,这要是传出去,会不会被人戳脊梁骨且先不提。
明宣帝要是一个怀疑的种子落到这几位皇子头上,沈从安这些人,还有命谋大事吗?
只怕就得纷纷去地下同他们的大哥,也就是先太子作伴了。
原本,几位皇子是想着送份谢礼给庄婧溪意思一下,做一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戏码给明宣帝看。
以此证明,明宣帝和八皇子当街遇刺一事同他们毫无关系。
可江寒钰这么一搅局,他们就只能咬着牙大出血,送一份比江寒钰更丰厚的谢礼过去。
背靠赵家的沈从安都气得差点吐血。
就更别提其余几个没有这么强有力的大树支撑的皇子了。
沈从安气得心口都在疼,还是他身边的暗卫安慰他,说总归日后这些东西还是要还回来的,他才气得没那么狠。
对,他现在只是暂时把这些东西送出去而已。
日后,无论是他送的东西也好,还是江寒钰和他的几个兄弟送的东西也罢,都会原封不动地送回他的口袋!
这么一想,沈从安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他立刻将纸张铺开,让手下磨墨,提笔写字。
待写完,将上头的墨水吹干后,沈从安便将信塞进了信封中。
只是,他的神情还是有些阴沉,“将这封信送去庄府,务必要让他们按照信上写的做。”
最迟明日,他就得听到庄婧溪已经回到庄府的消息。
而庄崇山,至少也要在暗地里将他送出去的那份厚礼原封不动地给他送回来。
否则,他这大半个月,都会因为失去这一笔巨大的钱财而辗转难眠。
他就不信,庄府的人接庄婧溪回去,她还能拒绝。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庄婧溪所谓的养病,不过是一个借口。
她是在同庄府的人置气。
然而,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女子。
女子重感情,又容易心软。
若是庄府的人诚心诚意地接她回去,末了再说上一些敲打关怀的话。
让她知道没有庄府的庇护,她一个女子,终究还是寸步难行。
沈从安就不信,这一番连关怀带敲打一下来,庄婧溪还能安安心心地在外头住着!
任她再如何有气,她也只能乖乖地带着所有的东西回到庄府去!
庄婧溪若是知道沈从安的想法,只怕会笑上个三天三夜。
大街上的百姓,目瞪口呆地看着诸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