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婧溪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眉毛微扬,声音含笑,“仅仅只是演得好吗?”
她觉得自己这个妆容和造型设计得也特别棒呢。
骗过了罗氏,还骗过了大夫。
她要是不说,谁知道她这脸上的巴掌印还有手上的掐痕都是假的呢?
冬青将头摇得似拨浪鼓,“不不不,不止是演得好,总之哪哪哪都好。”
说到这,她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姑娘,你的身子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大夫又说你病得很重要好好调养?”
庄婧溪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这简单,我自己就会医术,想要让大夫把错脉的法子多的是。”
冬青敬佩不已地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之前在庄府的时候,庄婧溪因为被赵惠兰推了一把跌入了池塘中,整个人大病一场,在床上昏睡了三五天。
偏偏在那个时候,庄婧溪的咳疾又愈发严重,人都是不清醒的,却还是整宿整宿的咳。
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赵惠兰还想着将昏睡不醒的庄婧溪送走。
那个时候,冬青险些以为自家姑娘挺不过来了。
没想到,自家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醒来之后,性子就变了。
不似从前那般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
人也强势了许多,学会了自保,再没了从前的软弱可欺。
冬青觉得,今日这种情况,若是换了从前的庄婧溪,只怕只能低头任由赵芊芊欺负。
哪能像今日这般,不仅给了赵芊芊一个教训,还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只是,冬青难免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她抬起头,惴惴不安地绞着自己手里的帕子,声音有些忐忑,“可是姑娘,您这次虽然赢了,却也将表姑娘得罪了个彻底。”
“奴婢也瞧得出来,以她的性子,此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咱们往后又该怎么办呢?”
今日的这种法子,用得了一时,却用不了一世。
自家姑娘还不知道要在赵家待多久,冬青有些担心,她怕庄婧溪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庄婧溪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
她的眼神寒浸浸的,叫人无端想起了冬日里的霜雪。
庄婧溪扯了一下嘴角,声音稚嫩,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冬青,对待一只会咬人的狗,你怕它,是没用的。”
她转过身,随手将敞开的窗户给关上了,“你只能拿起棍棒,将它打服,打到它下次再见到你会学乖为止。”
赵芊芊就是会咬人的恶犬。
躲和怕是没用的。
一味地示弱装可怜也是没用的。
冬青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庄婧溪,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呆愣愣地看着对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至于该如何让赵芊芊学乖,她却是忘了问了。
庄婧溪唇角绽放出一个笑,有一句话她没说。
那便是,今天晚上,她要送给她这个表妹一份大礼。
子时三刻,整个赵家的灯都歇了。
整座郦阳城,都陷入了深深的熟睡中。
竹雨院,赵芊芊被一阵冷风冻醒。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困倦地睁开眼,想要骂一句,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竟然忘了关窗,害得她被冻醒。
然而一睁开眼,她就借着月光,看到一个比她高了那么一点,却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站在她床头。
那女鬼的头发极长,整张脸被头发遮住,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正诡异地盯着她。
赵芊芊吓得睡意全无。
她想要尖叫着喊人,然而还没开口,就被那女鬼点了穴。
她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只能摇头或是眨眼睛。
赵芊芊面色惨白,满脸惊恐地看着那个女鬼。
不对,不是女鬼!
她刚才点了自己的穴道,赵芊芊分明感知到了对方的指尖是温热的。
见赵芊芊已经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庄婧溪满意的勾了勾唇,然后将头发撩起,露出一张布满笑意的脸。
赵芊芊的眼神,瞬间从惊恐变成了怨愤。
她眼里甚至包着一团火,恨不得将庄婧溪大卸八块。
庄婧溪眉毛一挑,手指轻轻地在赵芊芊的肩膀上拍了拍。
她眨了眨眼睛,用只有赵芊芊能听到的声音,轻笑着说:“芊芊,我得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认同我的话,就点头。要是不认同,就摇头。”
“当然,你也可以不理我,不过,我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你的屋子,自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从赵家带出去。”
“你说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如果把你卖给拐子,拐子会喜欢吗?”
赵芊芊的脸色都白了,无助地流着泪,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惊惧。
庄婧溪看懂了她的神情,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先问你第一个问题,你很讨厌我,甚至想杀了我,对吗?”
赵芊芊不能说话,只能疯狂摇头。
这个节骨眼上,她敢说是吗?
她怕庄婧溪丧心病狂起来,直接在这将她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