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他与杨氏生儿育女,他自己动手打了杨氏,此刻倒还嫌杨氏的脸脏了他的手。
他看杨氏的目光十分冰冷。
孙良枫讥诮一笑,语气森寒无比,仿佛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与他有什么不够戴天之仇的仇人,“你如今倒是长本事了,竟还学到了几分伶牙俐齿。”
“你莫不是以为这样子便能威胁到我?”
杨氏丝毫不惧,也冷冷地看着他,“能不能威胁到你孙二公子,大家试试不就知道了。”
“左右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我杨家的人都死绝了,我不要脸,而你孙家是要脸的。”
“倘若孙二公子如今能这样豁得出去,敢将你与孙三公子的事公之于众,我倒还佩服你几分。”
可惜啊,可惜。
可惜孙良枫外表装得再如何良善。
再如何装出一副好夫君的模样。
假的也终究成不了真。
装出来的,终究会有被世人看穿的一天。
孙良枫明显被戳中了心事,手腕上青筋暴起,眼中也一片森寒。
他并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如一个疯子一般摔杯砸盏。
只是脸色愈发阴沉,看杨氏的眼神也越发冷漠。
他这样的眼神或许可以震慑到许多人。
却唯独震慑不了杨氏。
杨氏与孙良枫成亲多年,对方什么模样她没见过?
再狠的再恶心的一面她也见过了。
她是承受过痛苦的,是差点被逼疯,就一直在想法子与自己和解,一直在想法子自救。
如今的她,又怎么可能还会惧怕孙良枫那看起来想要杀了她的眼神?
杨氏狠狠地啐了孙良枫一口,“可惜你和孙鹤轩就是个伪君子,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孙子!”
“世人道少年人的情动最珍贵,然而这份情动可以给女子,给男子也不是不可以。你喜欢你三弟,倘若你光明正大的承认,敢于接受世俗的目光,我倒还敬服你几分。”
“可你拉着女人做挡箭牌,人前装对发妻情深似海的好夫君,人后就和自己的亲弟弟苟且,你这算什么本事?”
“我呸!孙良枫,你真让我恶心!”
这口气,杨氏憋在心里许久了。
从前一直憋着没处发。
不过是顾念着孩子。
也不过是因为,这样被困在困境里,险些要被逼疯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个。
这么些年来,倒是有不少人骂过杨氏不贤。
说他小门小户出身,能嫁得孙良枫这样的如意夫君,便是祖上积了德。
便是这辈子烧了高香了。
偏偏还要做妒妇,不给夫君纳妾,牢牢霸占着夫君。
孙家倒是有过想要往孙良枫房里塞小妾的穷亲戚。
都被杨氏不动声色地怼了回去,绝了这些人的心思。
这样也导致她在外头的名声越来越差。
世人都骂她妒妇,骂她心眼小,容不得人。
她自己倒是不在意这些。
只因这样的苦难,独她一人承受也就罢了。
实在没必要再卷些无辜的姑娘进来。
何况孙良枫和孙鹤轩素来心狠。
从前孙鹤轩院子里的那个通房丫头,不就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外人只怜惜这位通房丫头命小福薄。
杨氏却知道,那姑娘的死绝对没有那样简单。
她是正室夫人,是孙家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娶进来的。
虽是小门小户出身,倘若他死了,到底孙良枫背着克妻的名声也不好看。
何况她死了以后孙良枫还要续弦。
除非孙良枫娶个傻子,不然他和孙鹤轩的事迟早要被人发现。
而另一个人会不会像她这帮乖乖听话,那可就说不准了。
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不好弄死。
难道还不能弄死一个妾?不能弄死一个通房丫头?
孙鹤轩和孙良枫可都是神经病。
那天他们两个互相吃醋,也许就要弄死对方的房里人。
而他们两个,都不会因为一个一连或者一个通房丫头的死,去寻对方麻烦的。
杨氏深知这一点,又何苦还要在明知孙家是个火坑的情况下,还要将旁的姑娘也推入这个深渊?
可是现在,承受着这样苦难的人不止她一个。
还多了一个庄妙菱。
庄妙菱那样的年轻,又那样的漂亮。
这两个人渣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便不说了,偏偏孙鹤轩还要演出一副对庄妙菱情深款款的模样。
若这些杨氏看不见也就罢了。
偏偏杨氏都瞧见了。
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所有的情绪,在孙良枫这一巴掌打过来的时候,就瞬间爆发。
孙良枫也没想到,杨氏居然还有这么刚强的一面。
以往的杨氏,虽不至于逆来顺受,却一直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一副活死人的模样。
如今却敢这么同他说话。
甚至还将他和阿轩都骂了一遍。
一个人一夜之间,竟然有如此大的改变?
孙良枫恼怒之后,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