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馆顶层,最宽敞奢华的雅间里,沈南烟倚坐在柔软的叠席上,身前桌案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糕点水果,下酒菜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酒!
瞧着那一张张眉清目秀的容脸,沈南烟渐渐展露笑颜,不同于耷拉着脑袋的云梦,流萤看得眼睛都直了。
“主子,这些可比那不夜楼的少年郎们,还要硬朗俊美几分啊!”
“出息!”沈南烟轻嗤一声,用手托着下巴,慵懒地看着眼前十几个衣着单薄的男子,语气轻柔极了,“你主子身边可不缺好看的人……重点是要多才多艺,会哄人!”
美眸含笑,勾魂摄魄。
瞧着那张倾城绝艳的面容,一众小倌心潮澎湃,此等绝色,别说是给他们金银了,若是能与她春宵一夜,就是让他们倾尽所有,那也是值得的!
馆主闻言,急忙上前奉茶,“贵人放心,咱们这里的少年郎们最是善解人意,您想怎样,就怎样……”
一旁的云柒,眉心狠狠皱了皱,“主子,今日出来太久了,不如我们改日……”
“作何要改日?”馆主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沈南烟必不是寻常人物,怎可轻易放走这位大金主!
“既来之,则安之,贵人心情不好,回去怕是也不得安生,不如歇在这里,也好睡个舒心觉!”
对上云柒要吃人的眼,那馆主迅速垂下眸子,“在下知道公子有何顾虑,公子放心,咱们南风馆能做到朝歌城之‘最’,靠的可不是旁人吹嘘……”
云柒双臂环胸,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的老板,哼,要钱不要命,有你哭的时候!
馆主只当他们这些做护卫的担心主子安全,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公子,您来了也有一会儿了,可曾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
“您放心,咱们这里,密闭极好,就连看守们,武功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没人会知道贵人来过这里!”
瞧着那桌案上扔着的,进门时看守给他们一行人发的几张面具,云柒不禁冷哼了一声,这里对所有客人的身份确实都是保密的,可过了今晚就不一定了!
眼见大金主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明显有些不耐烦了,馆主紧忙冲站了一排的小倌们使了个眼色,只一瞬,屋内便热闹了起来……
鼓乐喧嚣,丝竹声声。
云柒等人只觉嘈杂,唯有流萤看得目瞪口呆,“呵,弹琴的,唱曲儿的,衣袂飘荡,袒胸露乳跳舞的……主子,属下可算是知道,为何男人都喜欢逛窑子了!”
“谁说不是呢,你说咱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清汤寡水儿的日子啊!”沈南烟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一定是怀孕导致她荷尔蒙发生了变化,听着这些靡靡之音,瞧着这活色生香的场景,她竟也半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为首的琴师一曲奏完,在一众小倌的震惊目光下,竟主动去了沈南烟身前……
要知道,他可是南风馆里,唯二不多的,卖艺不卖身的男人!
他在沈南烟对面坐下,隔着桌案,用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第一次见姑娘来此,可有什么喜欢听……”
“嘭!”
正当他那琴师言笑晏晏,试图覆上沈南烟的手,雅间的门被一群人猛地踹开了。
顺着缝隙向外瞧去,待看到外面躺了一地的守卫时,小倌们动作熟练地退到角落跪好,紧紧护住自己的头和脸。
慕容澈疾步而入,俊美无双的面上漾着瘆人的冷戾,周身杀气腾然。
“王……唉!”
云柒叹了一声,示意狼卫将屋内闲杂人等都清出去。
没等那琴师反应过来,慕容澈拎着他的后衣领,一把将人甩飞了出去……
“烟烟!”他将双拳重重砸在桌案上,弯着身子直勾勾地看着沈南烟,一双漂亮的眸子变得愈发猩红,“你身子不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听得这话,沈南烟扑哧一声笑了,明明是灿若桃李的人儿,可眼底却浮着薄冰,漾着瘆人的凉薄之色。
她身子后仰,倚着软榻,就那么悠哉悠哉地瞧着眼前满眼焦急的男人,“慕容澈,我们已经和离了……”
沈南烟鄙夷的语气,厌恶的神情,无一不刺的慕容澈心口生疼,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树上,树上……
突然想起那张氏女……慕容澈心中一阵窃喜,但还是十分压抑地道,“烟烟,你可以讨厌我,但你不能因为误会而讨厌我!”
“误会?”
呵,瞧这一脸冤枉的神情,听这满是委屈的语气,若不是她亲眼所见,还真叫这狗男人给骗了过去!
“呵!都不重要了!”沈南烟羽睫轻垂,掩着眸中神色,叫人难窥究竟,“慕容澈,念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本宫限你两日内离开朝歌城,否则别怪本宫不给你留活路!”
“……”
听说有人来砸场子了,在雅间招呼客人的馆主急忙冲了出来,“噔噔噔”地跑到了顶层。
瞧着走廊里,跟条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摇钱树,他脑袋“嗡”的一声,急忙跑过去检查他的伤势。
“怎么回事儿?谁干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