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烟不由分说地将抱夏按在椅子上,为她诊脉,检查腿伤……
折腾了将近两刻钟,她才放心地勾起唇角,“确实恢复得不错!”
抱夏淡笑,“主子,您走后的第五天,摄政王就派人找到了属下与云拾,我们一路跟着他们的队伍,不仅少了许多麻烦,还有军医随行。”
“只是摄政王走得急,路上没带什么盘缠,全靠咱们接济……”
“云拾这会儿因为借条被徐免缠得脱不了身,属下实在是惦念您,就先来寻您了!”
慕容澈?沈南烟心里咯噔一声,疑窦丛生,怎么他一出现,这宫里就出事了?
“你来得正好!”沈南烟牵着抱夏的手,径直走到最里边的房间。
她指着浑身插满管子的达奚嘉南,悄声道,“我给他注射了缓释镇静剂,差不多七天八天吧,他会这么一直睡着……”
“你帮我看着点儿输液袋,我不来,千万别让人进来!”
“是!”
抱夏信心满满,别说输液了,就是处理那些管子,她也不在话下!
沈南烟疾步走出东暖阁,匆匆扫了眼仍旧不肯散去的一众大臣们,厉声喝道,“云柒,回雍华宫!”
“是!”
云柒不知从何处弄来一辆马车,见沈南烟脸色难看得紧,流萤与云梦赶忙上去扶她,随她一同上了马车。
车内炭炉烧得正旺,车轱辘碾着青石板,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和着那吱呀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太宰大人……”一旁的官员有些犹豫,“安阳公主真的可以力挽狂澜吗?”
“呵!”有官员冷哼了一声,“就王室现下的情况来看,除了相信安阳公主,你还能相信谁?除非你想改朝换代?”
“不不不!可不敢这么说!”那官员被吓得脸色铁青,用力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王上说她可以,她就一定可以!”宇文衡目光坚定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抬脚就跑。
“安阳公主一日不陪新王坐上凤椅,我们做臣子的,就一日不可放松!”
“太宰大人说得对!”
“……”
云梦与流萤分别透过车窗向外打量,一个在警惕四周,一个在看热闹。
“主子,那些个大臣是不是怕您跑了呀?怎么还跟着呢?”
“……”
沈南烟扶额叹气,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队伍很快停在了雍华宫门前,沈南烟刚走下马车,就看到了一路跟着她的大臣们。
见她脸色越发难看,乌泱泱的人堆儿里,宇文衡整理了下帽子,疾步上前,躬身行礼,“太宰宇文衡参见安阳公主!”
“平身。”
“谢公主!”
宇文衡垂眸站好,不等沈南烟问,便双手奉上诏书,主动开口,“启禀公主,王上留有遗命,让臣帮着您选定属官,组建内阁……”
呼!沈南烟微微仰头,神情呆滞地看向黑漆漆的天空,这一夜可真长啊……
良久,她收回视线,示意云柒接过诏书,“带诸位大人去春波殿。”
“是。”
不得不承认,她眼前的处境,要比在大晟时艰难多了……
既是孤军奋战,眼下自然不能把西夏的大臣们都得罪了!
……
春波殿里,沈南烟高坐上首,眉眼间凝着散不去的烦闷,忍着心中焦急,她耐着性子道,“本宫今日乏得很,望诸位爱卿捡重要的事,长话短说!”
“是!”
大臣们也知道沈南烟昏迷多时,今日刚醒,又撑着虚弱的身子折腾了半宿,十分配合地躬身应声。
内务府总管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众人,急忙出列,“奴才冯伯棠有事上禀。”
“说!”
“启禀安阳公主,新王登基在即,殿下的凤冠与凤袍需得加紧赶制,几个尚衣局与尚饰局的女官,就在外面候着呢……不知能否耽误公主一刻钟的时间?”
“让她们进来吧!”
“是!”
几位女官冲沈南烟行了礼,见她累得不肯移步,拿着软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云柒见状,适时上前解围,“我家主子还病着呢……不如大人们先去殿外等候片刻。”
也罢!做衣裳量个尺寸能多久……
一众大臣刚退出春波殿,两队女官迅速递上两叠画纸,“启禀公主,这些是凤冠图样,这些是凤袍图样,还请公主过目。”
沈南烟心不在焉,坐在那里随手翻着一张张图纸……达奚多颜被刺杀一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参与?
应该不会吧?他如果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伤害她在乎的人?
不对!他当时几乎与荣禄同时到的雍华宫,还极力阻止她去见荣禄……
他当时一定知道太极宫出事了!他……他不想她去救达奚多颜!
沈南烟心中烦闷的很,瞥了眼一旁的几个女官,随便挑了些大方简单的款式,“本宫不喜欢太繁重的东西,穿戴起来太累!”
“是!奴婢们记住了!”
尚饰局的女官们捧着样式图,欢欢喜喜地退出春波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