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呜咽哀嚎声,瞬时响彻了整个院子,直至漫出坚固的院墙,让所有人听得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军士们将头埋得低低的,全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周围的百姓则迅速关紧门窗,点亮烛火,该干嘛干嘛……
这声音虽然瘆人,但他们方才看到了,是皇妃娘娘带人围了那户人家。
娘娘做事自有娘娘的道理,必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还不说吗?”沈南烟看着眼前男人,勾唇笑得邪肆,“那便让本妃来猜一猜吧!”
她双手负在身后,踱着细碎的步子,在白行简身前走来走去,偶尔仰头去看星疏的夜空,时不时地扫视四周,更多的时候,她都在打量男人的神情。
“想当初,慕容澈因伤回到金陵,可他一直韬光养晦,闭门谢客,直到迎本妃入府后,才开始与旁人有了交集……”
“所以……你应该是他在军营里的伙伴吧……”
“是不是?”沈南烟忽地将脸凑到白行简眼前,瞪大眼睛盯着他。
她清晰地看到,眼前男人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呵,看来还真被她猜中了!
“呵呵……”
沈南烟勾唇笑得艳绝,若是不看她那双凌厉阴鸷的眼,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魅人的妖,正在蛊惑一个柔弱的书生!
“让本妃再猜一猜啊……”
沈南烟用力拔出匕首,在男人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瞬时为男人苍白的脸,添了一抹艳色……
“呃!”
白行简痛得闷哼一声,咬紧牙关,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异常聪慧狠辣的女人……
此女若是回到西夏,与大晟为敌……大晟必危矣!
沈南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自顾自地,继续道,“你整日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这宅子里,又得慕容澈庇护,必定不是逃兵,而是有军职在身!”
“且不说你是个残废,单说你能纠集近百人的队伍来对付本妃,而且还能让摄政王府的侍卫出手帮你……”
“想必,你定是个有极有手段的人!所以,你应该是个负责出谋划策的军师。”
“区区一个军师,既残疾,手中又无兵权,到了金陵城却不敢露面,那你一定是在边关任职的……”
沈南烟眯起危险的眸子,仔细回想楼心月对慕容澈的态度,回想她在他面前的所有举动……灵光一闪,她忽地就反应过来了。
“要么你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官,要么就是你娶了个出身不一般的夫人!”沈南烟拿着匕首,在他脸上一点点用力,“本妃猜得对吗?”
眼见白行简瞳孔越缩越小,身体隐隐颤抖,沈南烟知道,她九成九是猜对了!
“哈!”
她笑容越发冷冽,弯身看着白行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心口处戳着。
“戍边的将领,无诏擅自回到金陵不说,还带了超过百人的队伍,且他们个个功夫了得,武器精良……”
“呀!你这可是妥妥的谋逆啊!是抄家诛九族的大罪啊!”
沈南烟知道,云柒一定就在不远处看着她,是以,她半仰着头吼道,“来人!去给我叫几个朝廷大员过来!”
“……”
眼见四下无人动弹,白行简扬起满是细汗的脸,讪笑道,“传闻娘娘精通审讯之道……看来也不过如此!”
“哈!”沈南烟勾唇,凑近他的脸,“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本妃要是不做点儿什么,是不是显得不够配合?”
音落,她直起身子,握紧匕首,猛地一挥,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啊——”
伴着寒光一闪,血色瞬间四溅开来,白行简再也忍受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直惊得树上的几只乌鸦,瞬间振翅齐飞。
“行简?”
听到熟悉的哭喊声,白行简猛地抬首,满眼惊恐地看向沈南烟,“她刚失了孩子……你别为难她!有什么,冲我来!”
沈南烟的脸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到了极点,“她失了孩子,那是她自己作的!她活该!”
“我的孩子都还不会爬呢……他招谁惹谁了?”
暴怒下,她挥手就刺向了男人的身下,“说!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啊——”
“住手!”
楼心月哭得歇斯底里,猛地挣脱流萤对她的束缚,却因身子实在虚弱,重重摔在了地上。
屋檐下,几盏风灯不停随风荡着,楼心月仰头看着两丈外,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漂亮女人,一颗心害怕恐惧到了极点。
可看着不远处饱受摧残的丈夫,她还是鼓起勇气,一点点朝沈南烟爬去。
慕容澈答应送他们离开的,希望她可以尽量拖延些时间……
呵,若是能带这个贱人一道下地府,那便再好不过了!
“是我!是我楼心月,害死了那畜生!”
“是我楼心月,要抓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你要审,就审我好了,莫要难为我夫君,他什么都不知道!”
“畜生?”
沈南烟胸口剧烈起伏,扯着男人的发,猛地将他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