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有夜鸟立于墙头,止不住地鸣叫。
沈南烟居高临下,垂眸睨着林屿清,音色冷戾,“放肆!见到本妃,还不行礼问安?”
大晚上的,先是被马撞,又连挨女人两脚,林屿清怒火中烧,待确定陵王殿下确实没回来,面色慢慢黑沉下来。
一个后宅妇人,平日里关起门来打骂打骂下人,逞逞威风也就得了,竟跑他这儿撒野来了!
岂有此理!呵!陵王妃?就算她在金陵城里被传得神乎其神又如何?
这里是广平郡,是他林屿清的天下!他随时送她下去给陵王陪葬!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林屿清旁若无人地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把鼻血,掸了掸身上的土,抬眸扫视众人。
呵,才这么几个人,就敢跟他耀武扬威?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叫人捧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正视前方,待林屿清看清沈南烟那倾城艳绝的容颜时,瞬间眯起不怀好意的眸子,立刻改了主意。
啧!瞧这身段模样……直接弄死可惜了,不如养在暗室里陪他玩儿些日子……
等他腻了再送到山上去,也能让那些个莽夫乐呵乐呵……
偷偷咽了下口水,面上满是讥诮,林屿清厉声喝道,“尔等狂徒,假冒陵王妃,深夜擅闯府衙,殴打朝廷命官……”
“来人!将这伙儿歹人拿下!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看着对面长得跟个球似的丑男人,摆出一副土皇帝的架子,在那儿自说自话,沈南烟面色愈发难看。
“不知天高地厚!把他给本妃捆了!”
“是。”
兵士应道,气势汹汹地朝林屿清靠近。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林屿清又吼了两嗓子,见没有衙役救场,院子里的家丁和仆人们岂能无动于衷?
“保护老爷!打死土匪!”
“上!”
他们随手抄起身边的物件儿,甭管是扫帚还是门闩,疯喊着朝沈南烟一行人扑去。
可没迈出几步,就都被打断了腿,跟叠罗汉似的,被士兵们扔到了墙角。
沈南烟端着王妃该有的架子,挺直脊背,一身矜贵,缓步走上台阶,负手立在众人面前,周身威压慑人。
她眸中散着的那股狠戾之色,更是让在场所有人,心头发怵,不敢抬头直视。
“打板子太浪费时间……徐免,他刚才用手指着本妃,把他两只蹄子剁了!”
“是。”
徐免等这个机会可等得太久了,这个林屿清,处处与他们为难,暗不暗杀的那些就不提了,毕竟没人为此受伤。
可他背地里没少给大家使绊子,添堵……
眼见徐免拔刀,林屿清快步后退,却被近处的士兵从后面踹了个狗啃屎,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吾乃,吾乃朝廷命官,不管你们是何人,都不能……”
手起刀落,血色四溅。
“啊——”
林屿清惨叫时,还不忘出声威胁,“不管你们是何人……本官不会放过你们的!”
马际中看着地上两个血淋淋的断掌,吓得连连后退,直到撞到墙壁跌坐在地,才敢大口大口呼吸。
“你是谁?”沈南烟别过头,冷睨着他,“你见到本妃也没有行礼,你也想本妃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不不不!”马际中憋着一口气,快速爬到沈南烟脚边,连连磕头,“在下广平郡功曹使马际中,参见陵王妃!”
“陵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音落,马际中就那么伏跪在地,始终不敢抬头。
功曹使?沈南烟蹙眉想了一下,哦……他就是这个林屿清的秘书!
她正琢磨着,是先审林屿清,还是先审马际中时,一个个子不高,身形匀称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她的视线。
“下官豫州刺史郭斯辰,参见陵王妃,王妃娘娘千岁!”
垂眸睨着又一个伏跪在她脚边的男人,沈南烟容色肃冷,“起来吧,你来得正好,让人准备好笔墨,本妃帮你整肃一下这些地方官员。”
虽不知道她想干嘛,郭斯辰还是应声道,“是。”
“慢着!”
一个穿着华贵的老妇人,被两个中年女人搀扶着,慢慢走上前来,她冷着脸,上下打量沈南烟一眼,鼻子发出冷哼声。
“哼!且不说你到底是不是陵王妃,就说身为女人,你不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家后院儿里……”
“带着一群武夫,跑到府衙逞凶斗狠?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要整治官场?你还有没有最起码的礼义廉耻?”
“你若现在速速带人离开!老身做主,不再追究你重伤我儿之事!”
原来是林屿清的老母亲?呵!看来这些年养尊处优的……她还真把自己当太后了!
“聒噪!”沈南烟拧眉,阴侧侧地瞥着她,“哪儿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太太,给本妃掌嘴!”
“是!”
见有士兵真朝自己来了,老妇人踉跄着后退,哆哆嗦嗦地嚷嚷:
“你,你……你们敢!老身有诰命在身,就是入了宫,太后也需对老身以礼相待……”
瞥着扶着她的那两